言栩聽他語氣裡頗有幾分離別的傷感之意,那一瞬離愁別緒也一下佔滿了他的整個心臟,剛剛因為霍問錚的逗弄所帶來的羞憤竟也漸漸消逝了。
言栩點點頭,隨後垂首默默道:“是啊,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麽快。不過…也許後續也會有一些需要補拍的鏡頭,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你們回來返工了。”
說到這裡,言栩心裡湧起一陣難言的酸澀,他想到自己這一生似乎總是在揮手作別。
不過他只是荷塘裡最不起眼的一隻水鳥,哪裡能阻擋天鵝高飛與蒼穹呢?只是下一次倘若還有人肯給自己投資拍戲的話,他一定得注意跟演員們保持距離了。
每一部戲的結束都是一段離別,這是在太考驗人了,剛培養起感情來就到了要分離的時候,就算是鐵打的心腸也不會好受。
不過,言栩也清楚地明白,之後再想遇見霍問錚這樣帶給自己拚命壓抑也幾乎要壓抑不住的複雜情感的同事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世上就只有一個霍問錚。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獨一無二。
想到這裡,言栩打起精神強顏歡笑:“沒關系,咱們還有慶功宴呢,慶功宴我請客,你們可千萬不要給我省錢。”
霍問錚看到他眼裡掩藏住的憂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問:“言栩哥,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休息一段時間還是…另有工作安排?不知道我能不能…”
他想問,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與你二度合作?
言栩也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麽,但他搶先一步截住了霍問錚的話:“我,我沒什麽安排,就打算休息一段時間,阿錚,拍完了這部戲你也能輕松一下了吧?沒打算放個假去旅行一下?”
言栩將話題揭了過去,不過他也不算是說謊話,他的確打算拍完《之冬》先休息一段時間,當然,對於工作狂來說的一段時間最多不會超過半個月。
不過…就是不知道下一次他還有沒有那麽好的運氣能夠拿到投資了。
但言栩不能這樣跟霍問錚說,他想,如果袁思容知道頂流有下一部戲再跟自己合作的打算,只怕要連夜趕來暗殺他了。
想到這裡,言栩被自己給逗笑了。
霍問錚知道他沒說實話,明明很多次他都看見言栩在籌備新劇,但他偏偏每次都跟自己搪塞過去。
沒關系,他甩不掉他的,霍問錚微微眯眼,他會纏著他一輩子,兩人就這麽耗下去吧,看看到最後誰更有耐心,誰能耗得過誰,他有的是辦法,當然,也有的是錢去投資一個自己看好的項目。
等到他悄無聲息入局的那一天,只怕言栩未來還會跟自己綁定很長一段時間了。
想到這裡,霍問錚隻感覺到一陣難以抑製的興奮,他為了他美麗的夜鶯永遠也離不開自己所鑄造的精致囚籠而感到靈魂的戰栗與快意。
“旅行?我的行程已經排到明年六月了,言栩哥,你也知道乾我們這行一個人就養活著一個團隊的衣食住行,工作不是自己說停下就可以停下的。”霍問錚說。
言栩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因為他知道霍問錚說得都是事實,有的時候極致的光鮮也意味著極致的孤獨與永遠不能停下的疲勞。
“不過,言栩哥,拍完《之冬》你還會聯系我嗎?還會去我家看霍凜和Carl嗎?我們平時還能光明正大地聚在一起嗎?”眼看酒店已經近在眼前了,霍問錚卻突然說道。
“當然…我們是朋友。”言栩一愣,下意識把之前說過無數次的說辭再次拿出來用。
雖然他心裡知道,拍完戲之後恐怕袁思容一定會對他嚴防死守的,只怕兩人之間最好的結局就是在若乾年之後想起那個人的時候還能淺笑著懷念罷了。
“朋友?”聞言,霍問錚冷笑了一聲,隨機停下車解開安全帶雙手撐住言栩的座椅把他困住使他不得不抬頭看向他。
面對霍問錚突如其來的強勢,言栩下意識躲閃卻再次被他輕輕掰過下巴來。
“言栩哥,你見過在一起接吻的朋友嗎?這也是你的初吻,是不是?”
“我今天不逼你,但你要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
“什麽關系。”隨著車內溫度上升,言栩此刻幾乎不能正常思考,“我們的關系是…”
“從之前到今天為止你是我的朋友,那麽從今往後呢?你願不願意換一個新身份,比如,我的男朋友?”
“我不…”
“你先別忙著拒絕。”霍問錚不允許言栩現在就回答他。“言栩哥,我是真心的,我們在一起吧,你相信我,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別人的話你不用聽,你只要看著我一個人,相信我一個人就好了,你相信我,我會為你掃除一切障礙的。”
霍問錚說得誠懇,言栩隻感覺一陣無力。
明明那麽強勢,為什麽眼神卻可憐楚楚的?
又在扮可憐,言栩想。
可是他就是很吃這一套,但言栩告訴自己不能每次都這樣,自己應該堅定一點。
“你別逼我。”他試圖反抗,霍問錚卻先行一步松開了他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我不逼你,言栩哥,我只是想回去好好考慮考慮,但我只有一個要求,別那麽急著拒絕我,那樣我會傷心,不過就算你拒絕我…”
“如果我拒絕你,那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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