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們是真正的知己一般。
言栩看著這張照片裡般配的男女隻覺得自慚形穢。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空。
他告訴自己不要亂想,但是現在所有的理智都如同失靈了一般, 他的大腦像是一輛失控的列車疾馳在即將毀滅的道路上任憑他怎麽踩刹車都無濟於事。
他慢慢蹲下身來, 默默環住了自己, 然後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暫時沉溺在黑暗裡。
然而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卻再次催命般地亮了起來。
言栩手指顫抖地把手機取下來,然後就看到了上面一句話,堪比殺人誅心。
【他送她的禮物好看嗎?】
言栩看著最後那張照片裡霍問錚霍問錚帶了點隱忍的舒心笑容,突然覺得一切都無比諷刺。
禮物,對了,禮物,當初在霍問錚手機裡看到的關於禮物的搜索內容原來並不是給自己的啊,言栩終於明白自己有多麽的自作多情了。
霍問錚曾經對他那麽好,可總有一天這樣的好也能輕而易舉轉移到別人的身上。
言栩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也沒什麽特殊的,既然沒什麽特殊,那也不可能得到多麽特殊的偏愛。
而這件事情最可笑的部分卻是言栩被太過溫情的愛意蒙蔽,不自量力地以為自己是個例外。
可是,哪裡有什麽例外?
但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默默將打碎的玻璃一片一片的拾起,有些悲哀地想道:
我只是把自己的感情全部藏了起來,你是不是以為我就不會受到傷害?
我明明是害怕受傷到最後卻還是受傷,哪怕是一百個許清玨都不會讓我那麽絕望,但一百個他也辦不到的事情一個你輕輕松松手指就能辦到了。
那一刻言栩真的很想質問他。
你到底為什麽要騙我?
他覺得自己格外可悲可笑。
可悲在兜兜轉轉又被人騙,以為脫離了泥淖其實只不過是在裡面轉圈而已。
可笑的則是,原來他的愛意真的是靠痛意來分辨。
是的,就在這一刻,言栩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喜歡上了霍問錚。
而認清楚這個事實的契機卻是看見他和別的女孩親昵。
那樣的喜歡如果把它稱為愛意恐怕也未嘗不可。
等到老天提示他該離開霍問錚的時候,他卻發現了自己已經愛上他。
言栩現在不想哭,他只是有點想笑。
老天慣會愚弄人。他想,很快他又要是一個人了,只不過這一次不同。
他還帶著密密麻麻的被愛意刺痛的傷口。
原本我是不可憐的,只有你愛過我又拋棄我,我才顯得那麽可憐。
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從沒得到過這一切,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
原本今天言栩是定了要去接洽演員的,但他下午出門之後神情恍恍惚惚好像眼前籠罩著一層白霧,以至於他過馬路的時候差點被車撞到。
司機剛想罵罵咧咧卻發現眼前站著一個臉色煞白眼圈有點紅的小美人,於是一下就偃旗息鼓了,只有些尷尬說了聲“小心點”就走了。
言栩木訥地坐地鐵回家,心中有些忐忑又生出憤怒的感覺。
他不住地猜測霍問錚回來的時候會怎麽跟自己說。
他應該還會裝作若無其事吧?
言栩想起當時他生病的時候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想起方照、華明楓欺辱他的時候霍問錚對自己的保護,他還是有些不忍,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
沒關系,他對於自己說,反正這麽多年一個人他也習慣了。
他就不相信,誰離開了誰日子就真的過不下去了。
他是決計不會做別人的小三的,如果霍問錚正的打算瞞著自己腳下兩隻船,哪怕只是精神出出軌,哪怕他們只是契約戀愛,他也不會容忍。
等他回來那天,我們就結束吧,言栩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隻覺得一切都無趣極了。
結束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是朋友了,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那就瀟灑一點吧。
只是他現在並不想回家,那樣逼仄的環境讓他有點想發瘋。
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一個冰凍的心被熱水泡的酸澀解凍之後就沒辦法再經受風吹雨打了。
這城市太冰冷,他隻想逃離。
他隨意找了個站口下了地鐵正不知道要去哪裡隨意遊蕩,突然手機嗡嗡作響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他看了眼手機,聯系人寫著蘇堯的名字。
言栩猶豫一會兒,最終還是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蘇堯聲音沉穩優雅,言栩莫名從他的聲音裡面聽到一絲高興,但他沒有去細究,只是問:
“阿堯,找我有什麽事嗎?”
“小栩,今年生日準備怎麽過?”蘇堯直截了當問。
言栩一愣,提起生日兩個字一下勾起了他不開心的回憶,也讓他再次想到了他正在努力遺忘的那個人。
於是言栩沉默了。
蘇堯似乎從這漫長的沉默裡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緒,於是並沒有再從生日上面糾纏,反而岔開話題問他:
“我聽小湯說...今年的校慶聚會你不來參加了是嗎?也對,那天剛好是你的生日,今年也不知道怎麽這麽巧,校慶聚會居然安排到你生日這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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