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秒,那邊又氣急敗壞地打了回來。
霍問錚故意等手機響了好幾聲才接起來,霍嵐果然垂頭喪氣,如同一隻被鬥敗的孔雀。
“有話快說。”霍問錚聲音中隱隱含著不耐,他看了眼遠處篝火旁的言栩,說道, “有人在等我回去。”
“得得得,沒事你秀什麽恩愛啊?”霍嵐一個人孤單寂寞地躺在床上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個不靠譜到現在也沒來個電話的男朋友, 然後他動動手指先是發給韓鳴一條“騷擾信息”, 又立刻把一張圖片傳到了霍問錚的手機上。
“這是什麽?”霍問錚沒點開圖片,聲音毫無起伏問道。
“你自己點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點開有驚喜。”霍嵐賣了個關子。“猜猜看這是誰?”
原本霍問錚從來不關心他這位不靠譜的二哥弄得那些“惡作劇”的, 他可以像往常一樣直接刪除圖片, 只是這一次, 也許是有什麽第六感,言栩看著那張上面有個小小的旋轉傳輸符號的照片,居然鬼使神差把這張圖片點開了。
很快照片被加載出來,上面只有一個背影。
準確的說應該是什麽古裝戲的劇照。
那是一個身著緋衣朝服,腰背筆直、宛如芝蘭玉樹的青年,騎著高頭大馬,在古裝背景的宏偉城牆下兩邊有模糊的群演在張望。
若是別人恐怕要問發圖片的人,為何要給他發這麽一個意味不明的背影圖。
但霍問錚卻只是憑著這張背影就認出了那個人是誰。
“你為什麽會有言栩的照片?”霍問錚冷淡問道,然後默默點擊保存,將圖片收了起來。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明明霍問錚說得平淡,但霍嵐卻仿佛從中看出了霍問錚的極度不悅。
佔有欲還挺強,霍嵐腹誹。
不過他可不敢再跟他弟弟開玩笑了,省得這小子真記仇,於是他趕忙澄清:
“你可別誤會,之前言栩有部戲正好我是投資人,有一回去片場他們正好拍這場戲,因為沒有合適的演員,我就提議讓言栩直接上得了,反正他身材氣質也符合,而且又不露臉,因為他背影太出彩了,所以當時片場不止我一個人拍了照片的,可不是我對你的寶貝男朋友有什麽意思啊!”
“知道,你現在從良了。”霍問錚揶揄他。
“什麽從良啊?”霍嵐佯裝要跟他翻臉,“你用詞能不能好聽一點?再說了沒有我,你小子能看見這一幕嗎?現在肯定偷著樂呢吧?”
“……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就先這樣吧。”
“偷著樂”的霍問錚聽他這麽說,也不知道是被戳中心事還是不願再聽他二哥瞎說,於是便打算再次掛斷。
“你別這麽著急行嗎?我正事還沒說呢!”霍嵐老大不樂意。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我不會去的,你讓霍琰死了這條心吧!”霍問錚乾脆利落對他哥道。
*
言栩等了很長時間,直到這堆篝火裡的焰光即將開始消失,霍問錚居然還是沒有回來。
在他的這個角度,可以依稀看見對面樹林旁正在通話的霍問錚。
他又無所事事地踱步了一會兒,為了避免尷尬,最終言栩還是決定遠離人群去找霍問錚,如果他今天真的很忙的話,其實他們也可以早點回去的,言栩想。
於是他輕手輕腳向霍問錚的方向走去。
他並不想聽霍問錚說話也不想被他發現,就隻想靜靜等他把電話講完,所以言栩隻靜靜在霍問錚背後略遠一點的一塊大石頭旁坐下了。
只是他剛剛坐定,就聽見霍問錚對手機那頭的人語氣不善地說:
“他讓袁思容當說客,又讓你來當說客,你們人人都說只是回家跟他吃一頓飯,但你們捫心自問,他是隻想跟我吃頓飯這麽簡單嗎?嗯?”
其實言栩跟霍問錚的距離並不算太近,但也許是因為霍問錚的聲音不算小,所以他說的話還是一字不落地鑽進了言栩的耳朵裡。
言栩有些尷尬,他剛想起身,不想去偷聽別人說話,然而下一秒他的腳步就不受控制地定住了。
因為霍問錚繼續冷笑著說道:
“霍琰費了這麽大的力氣,無非就是因為這次他需要賣的東西是我了,或者說是我的婚姻,不是嗎?他這麽個徹頭徹尾的商人,若無利益,只怕根本不會這麽殷勤。”
“哥,你今天來做他的說客,小心下一次,他要賣的就是你了。”
手機那頭的人似乎在說什麽“你就去敷衍敷衍也行啊,又沒說真的讓你……”
後面的話言栩聽不到,但霍問錚卻斬釘截鐵地對他說:
“霍琰我不會去見,至於這場可笑的‘相親活動’,他要是真的那麽像聯姻,那就讓他自己親自上陣吧,反正我是不會介意再多一個小媽的,霍凜他媽都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了,依霍琰的性子來說,他去聯姻可比我合適多了!”
言栩通過霍問錚和對面那人的對話,幾乎可以判斷出一個意外事件的雛形——霍問錚的父親要求他回去見人。
準確的說是一場家族聯姻性質地相看活動,又或者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上流社會裡的相親。
也許是最近過得太快樂了,言栩幾乎就要忘了,以霍問錚的身份來說,家族聯姻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而已,而霍家想來也不會允許一個臭名昭著的導演跟他家的兒子扯上什麽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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