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哥……”金淮頓了頓,“現在還好嗎?”
有那麽一瞬間,金珂懷疑自己耳朵聾了,出現了幻聽。
要不然怎麽能聽見那麽離譜的話。
好吧,金淮的意思可能是更想問季秋白怎麽樣。
但是加了個“你”,金珂還真是受寵若驚,這話肯定是把自己也包含進去了吧?
“一切都好,他現在給我當保姆,我連找阿姨的錢都省了。”金珂嘴裡說著狠話,卻對季秋白投去了一個苦瓜臉。
那表情好像在說:“哥哥,我快撐不住了。”
季秋白輕笑了一聲,陽光斜照在他的臉上,側臉完美的輪廓,微微蓋過眉毛的凌亂劉海,像是歐洲的古典藝術畫。
實際上季秋白不只是保姆,還兼顧了床伴等重要精神需求角色,而且是白給的。
“金珂!”金淮厲聲道,“你太過分了。”
“爸,”金珂冷笑了一聲,“我什麽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哥哥上趕著給我服務,又不是我逼他的。”
“好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金淮打斷了金珂的混帳發言,“我以為過了那麽久,你已經變了,沒想到還是本性難移。”
金珂玩弄著沙發枕上的穗兒,不停地繞圈圈,“什麽變了,爸……你不會以為我讓他睡在我家幾天,我倆就成了手足情深的好兄弟了吧?”
“不說了。”金淮顯然不想聽金珂講話了,“有功夫趕緊滾回上海,你外公還等著你拜年。”
祖父輩中,外公是唯一一個尚在人世的長輩了。
聽到這個名字,金珂的心裡一軟,嘴巴也沒有那麽硬了。“知道了,跟外公說我一回去就去看他。”
“嗯。”兩個人不算愉快地掛斷了電話。
季秋白這時走了過來,“你要回去看外公嗎?”
“嗯,外公對我還行。”金珂移開了懷裡的抱枕,坐在了季秋白的腿上,“不過我倆很少聯系,他對我好,應該是因為他愛自己的女兒。他對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如果你媽媽還在人世,看見你平安長大了,肯定會很開心的。”
這句話讓金珂很有好感。
因為他說,“看見你平安長大”而不是“看見你變得那麽優秀”“看見你長得那麽俊俏”。
“長大”是每一個正常健康的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原來只要平安長大父母就會開心了,原來不是每個父母都會苛求自己的孩子做到完美。
金珂不忍心告訴那個孤苦伶仃的老人,其實他媽媽不會很開心的。
他媽媽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這麽說,他肯定會愛屋及烏的。”季秋白摟著金珂的細腰,“那麽是應該經常看看他。”
“我去看望外公的日子不是很多,”金珂答道,“外公家在寧波不在上海,開車從跨海大橋過去也得兩個多小時。”
“今年我陪你。”季秋白拿下巴撓了撓金珂光滑的臉,他最近沒有剃胡須,稍微露出了胡渣,有點癢,不疼。“我開車送你過去,我自己找酒店住下。”
“不用了哥,你直接住我外公家就行,他不是什麽不明事理的老糊塗,他知道你只是被收養的,不是我爸在外的私生子。”
金珂揉了揉季秋白的臉,“哥……該刮胡須了。”
“等會兒出門刮。”季秋白窩在了金珂的胸前,“金珂,你剛才說話的語氣,讓我想起了從前。”
金珂立馬塌下臉來:“哥,我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嗯,哥知道,哥只是覺得新奇。其實你剛才那兩句挺逼真的,哥都差點以為回到了從前。”
金珂沉默了一陣,然後把手插進了對方茂密的黑發:“對不起,哥。”
“都過去了,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別上心。”季秋白緩緩坐直了,親了金珂一口,“走吧,等會兒去看電影。”
“好~”
約會——只要跟合適的人,做什麽都舒心。
金珂覺得這極度無聊的片子也變得有趣了起來。
兩個大老爺們兒選了個情侶座,周圍都是男女小情侶和爸爸媽媽帶著孩子。
“哥,快結束了,等會兒想去超市買菜。”
“好,想吃什麽?”
“邊逛邊選吧,一下子叫我說,我倒是選不出來。”
“好。”季秋白收了收二人的垃圾,全都倒在了爆米花桶裡,“回家之後我能給你做菜的機會就少了,今晚做得豐盛一點。我和金叔叔說了,三天后回家,跟你一起回。”
“好。”金珂想著這幾天要不要多做幾次呢,如果太頻繁的話季秋白會不會吃不消。
超市的蔬菜區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紀的老爺子老太太,像金珂和季秋白這樣的年輕人,而且是一對男人,基本上見不著。
“不喜歡這個。”金珂將季秋白手裡的芹菜換成了土豆,“不喜歡吃芹菜,還是土豆比較好。”
季秋白無奈地看著購物車的東西,肥羊肥牛,毛肚蝦滑,還有平常不輕易吃的金針菇——這人的目的那麽明顯,他都不好意思說穿了。
“寶寶,要吃火鍋的話,家裡有電磁爐嗎?”
金珂轉過身,撓了撓頭,“有。”
“那火鍋調料呢?”季秋白又問。
“沒有。”金珂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雖然常年不開火,但是他對家裡有什麽沒有什麽還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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