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不至於讓他落得個分手就無家可歸的地步。
他把門反鎖上,直接躺到了床上,用胳膊遮住了眼睛。
雖然已經睡夠了,但是感覺身體還是疲憊得要命,腦子裡也亂七八糟。
盛巍有意地不去想許柏舟和昨晚的場面,但是偏偏又揮之不去,在他腦子裡一遍一遍循環播放。
他抬手把煙掐了隨手扔到床頭的煙灰缸裡,盯著不知道哪一處發起了呆。
算下來……他和許柏舟認識有十幾年了。
時間真是夠快的,他也幾乎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意識到自己喜歡上的這人,大概就是在……他開始不願意喊許柏舟哥哥開始吧。
他默默將這份喜歡埋在心底當做秘密許久,終究還是被向來聰慧的許柏舟看了出來,然後將他的秘密曝光在陽光之下。
但是令他驚異的是,許柏舟沒有厭惡,只是自己想了幾天后,同意了與他交往。
盛巍到現在都記得當時自己興奮激動到眼淚都掉下來的模樣。
只是當時的他壓根沒想到,這才在一起三個月,真要說起來還什麽都沒做呢,就因為這樣的理由而分開了。
挺可笑的。
盛巍在床上渾渾噩噩躺了一下午,聽著外面逐漸熱鬧起來,才坐起身,拿起了手機。
許柏舟沒再給他打過電話了,他打開微信,昨晚和今天都發了不少消息,都是在解釋和問他在哪兒,最後一條是“小巍,我們談談好不好?你別不理我。”
盛巍手指微微一動,幾乎想象出了他好看的眉眼耷拉著,軟著嗓子哄他的樣子。
從前他最受不了他這幅樣子了。
但是他並不希望這樣的許柏舟不只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盛巍的手僵硬了許久,還是回了一句:
“沒什麽好談的了,過兩天我去拿我的東西,我們就這樣吧,許柏舟。”
消息發送成功的時候盛巍還是感覺很不真實,雖然在一起之前他就預想過兩人可能會有的不好結局,但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而且這話是由他先說出口的。
不過他也知道,斷是不可能斷掉的,他們就算分手也還有明面上的兄弟關系在,畢竟共處了十幾年的時間,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毫無關系。
但是盛巍實在是累了。
他都記不清楚跟在許柏舟身後追逐多久了,時間長到他幾乎要習慣的時候,許柏舟給了他機會,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抓牢,就又被推進了深淵裡。
盛巍沒再看許柏舟有沒有回他什麽,直接收起了手機下了樓,酒吧裡已經來了不少人。
他徑直走到吧台邊上坐下,喊了一聲:“於琛啊——”
正整理著酒櫃的粉毛酒保聞聲轉過身,笑著湊了過來:“怎麽了怎麽了老大?”
“上酒。”
“好嘞!給誰上?上什麽?”
“給我,隨便。”
“好嘞……啊?”於琛一張娃娃臉僵了一下,確認道:“老大,是你要喝酒嗎?”
“怎麽,不行?”盛巍瞥他一眼。
“怎麽會,您是老大您想喝誰敢攔著。”於琛乾笑,“可是你不是之前說要戒酒嗎?”
盛巍手微微一頓,挑眉看他:“男人的話你也信?”
於琛:“……”
“快點的。”盛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又回頭喊住了一個服務生,招呼了兩句。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風衣耳朵上一排釘子的男人走了過來,靠到吧台邊上笑著問:“找我?”
盛巍點了點下巴,示意他坐下:“今兒讓張越上去唱,你陪我喝兩杯。”
程理愣了愣,笑了:“喲,稀罕啊,今兒不為您那男朋友冰清玉潔清心寡欲了?”
盛巍沒吭聲,盯著於琛拿酒的身影:“別拿那個,玩兒呢?拿旁邊的那個。”
程理看了一眼於琛手裡的兩大瓶傑克丹尼,咽了咽口水:“哥,你受啥刺激了這是?”
盛巍斜他一眼,語氣淡然得像是在說這酒不錯一般:“老子分手了。”
“啊?!”程理和於琛同時驚叫出聲,一臉不可思議。
這倆人可還沒忘記自家老大不久前還一臉嘚瑟地三句不離“我男朋友”那美樣兒,也都知道盛巍悄咪咪喜歡了那人多久,這才多長時間,就分手了?
“不是吧老大,你們這是鬧別扭了?有啥事兒你好好說啊,別急脾氣上來就不管不顧的。”程理訕訕地勸,卻沒阻止盛巍直接探身奪了於琛手裡的酒。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以盛巍那倔勁兒,肯定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說分手了,那多半是真的出了問題。
盛巍探身從吧台裡面拎了兩個兩個酒杯出來,冰塊都不加,直接都倒滿了,把酒瓶子一放,冷笑一聲:“別扭他姥姥!他該和誰好和誰好去,以後都和老子沒關系,喝!”
程理眯了眯眼睛,和於琛對視一眼,琢磨出了點不對,但是也沒在他氣頭上多問,反正這人喝多了,什麽都會自己說出來。
程理早知道這人的尿性,拎著酒杯小口小口的抿,看著盛巍跟喝水似的倒酒,也不說話,也不管程理喝沒喝,仿佛把他叫過來就只是為了旁邊坐個人,自顧自地幹了快半瓶子下去。
程理看著差不多了,將剛剛於琛準備好的蜂蜜茶推到了他手邊,適時地問:“老大,怎麽回事?說分手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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