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只看了幾眼,就說:“原來是你啊。”
那個家長會時候找他弟“上廁所的”。
沒想到上廁所是假,上門做女婿是真, 周啟實在覺得現在的小孩詭計多端,差點沒看透。
楊意大腦飛速運轉,回憶上一次見周啟是什麽場景,自己又做了什麽樣的舉動, 有沒有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完全不記得。
倒是周一害怕他哥突然發難, 先發製人:“見過就見過, 都是人,見過很稀奇嗎!你別裝模做樣啊!”
楊意:“……”
周啟說:“就你嘴利。”
好好的見個面, 周一緊張得跟封建社會帶著禁忌之戀小男友見惡婆婆似的。
“惡婆婆”覺得他弟實在狗血劇情看太多, 喜歡加戲。
可周一神情不屈又堅定,確實是一副絕不回頭,要以一己之力對抗世界的架勢。
……
周啟想要打趣的話卡在嘴裡了, 半晌, 他突然笑了笑,對倆人說:
“你倆都年輕, 指不定還能好多久……”
周一聽不得這種晦氣話:“能不能別總咒人死了。”
周啟無奈:“我當然不是要咒你, 只是什麽事都有可能……現在這樣也好,以後走的到一起走不到一起也好, 這是你的選擇……”
周一心下不耐, 以為他要來什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以後後悔了不要來找我哭”的經典長輩訓誡發言,已經準備好語言反駁。
沒想到周啟話鋒一轉:“爸媽那邊我會幫你兜著的,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想做什麽也隨便去做。”
周啟說:“我希望我弟幸福。”
說完,他又轉向楊意,換了一副嘴臉:“指不定我弟怎麽把你帶到溝裡去的,你要多擔待啊,有什麽委屈可以打哥的電話,哥給你做主。”
周一突然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周啟離開後,周一拉著楊意到了他的房間裡。房間亂糟糟的,不知道多久沒收拾。挺大一張床,上面全堆著衣服,隻留著一個人的身位,多一點兒都沒有。
楊意都能想象到每天晚上,這人是怎麽撥開層層的衣服將自己擠上去的。
周一有些尷尬,本來心裡悶悶的情緒要消解,這下全被自己暴露在對象眼前的髒亂差擊潰了。
情緒卡在中間,不上不下,要深沉也沒醞釀成。
周一強行當做無事發生:“你說我哥,怎麽搞得像我要嫁給你一樣。”
“做哥哥,難免不放心”,楊意可能想到自己妹妹了:“誰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呢?”
見過自謙的,沒見過暗裡貶低自己的,周一樂了:“這話說的,你是什麽人啊?”
幾天沒見,周一忍不住動手動腳,他一把摟住對方,卸下身體全部的重量,拖著楊意倒在了衣服堆裡,差點閃了腰,還要堅持的趴在在後者身上,繼續作:
“你是什麽人啊?能不能讓我哥放心?”
他預想楊意此時應該好好表一下忠心,推銷推銷自己的優點和愛,讓自己點評。
“……”楊意說:“別拱了,你這是在對‘放心’進行考驗嗎?”
“…………”
周一一愣,大腦放空了兩秒,突然沒形象的笑了起來:“你好裝。”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鋪,給兩個人騰出位置。
收拾的方法為:把床上的衣服成堆抱下來塞進衣櫃裡,塞不進去的就扔在地上。衣櫃一關,搞定!
楊意看的直皺眉,忍無可忍,一件一件拿出來給他疊好。
周一打開床頭的投影儀和幕布,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兩個手柄,準備打遊戲。
楊意非常警覺,生怕周一當場打開網吧裡玩的那個劣質網遊。
還好,是一款橫版雙人遊戲,畫風很古早,但也能接受。
遊戲裡,兩個人要操控不一樣發色但長相沒什麽區別的2d像素小人並肩作戰,拯救這個被汙染的地球。
每通過一關,就可以“淨化”一片兒地區。也可以開對戰模式,兩個玩家當對手。
周一顯然已經打過很多次,非常熟練,一路帶著瘋狂去世又復活的楊意過關斬將。
邊打還要邊抱怨:“沒用的楊意,年紀輕輕就讓我當了寡夫。”
主線劇情打到四分之三,兩個玩家竟然要分頭行動了。
周一說:“哇,真巧。”
天色已黑,兩個人也要分開了。
寒假不像暑假,假期長且沒有什麽事情做,短短二十天,要參加多個聚會,四處拜年。平日裡,周一的爸媽再忙,這關頭也是呆家裡的。
今天一別,怕是要好幾天后才能見。
周一在門口送,演出了一副生離死別的做作,假哭:“此去經年!”
“……”楊意說:“複習點別的詩吧,也不至於默寫丟兩分。”
周一氣死了:“你怎麽一點幽默都沒有?”
好吧。
楊意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沒幽默感的男高中生很快就遭到了反噬。
大年三十,楊意把周一親手寫的對聯貼在了自己房門上,還在和對方發消息:第一個年。
和你過的第一個年。
周一拍過來幾張放煙花的照片,看起來開心得不行。
初一初二還在說自己收了多少多少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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