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常會被別班的人一句話叫走,空閑時間周轉在街舞社的排練、組織部的策劃、電競社的比賽、動漫社的期刊準備中。
黃煜幾乎沒有一個課間待在班上,自由活動時間則完全看不到人,晚修也隻待半截,他的課余時間都在搞學生會和社團活動,比起許青與宿舍食堂教室的三點一線,黃煜的高中生活太過豐富精彩,精彩到他甚至沒時間停下來,和許青與那條線進行短暫的重合。
許青與和他相處時間變得少得可憐,許青與的思緒也因此變得無比複雜,他一方面很開心看見黃煜神采奕奕遊刃有余地周轉在學業和娛樂生活中,一方面又有些無端難過,覺得自己和黃煜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不願承認那份難過裡的某些成分,隻固執地覺得這是自己朋友太少,所以疏遠一個才這麽難受。
許青與也不是沒有做過主動找黃煜聊天的嘗試,但高中的黃煜不僅醉心社團,甚至把成績也提了上來,這導致許青與無法再以督促學習的理由找他聊天,兩人之間的共同話題接近為零。
在某一個一周都沒有機會和黃煜說上一句話的周五,許青與情緒低落到谷底,思考和猶豫後,他最終決定要忽視黃煜對自己產生的情緒影響,然而這個剛下的決心,卻又被風塵仆仆從組織部趕回來晚修的黃煜的一句“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摧枯拉朽地毀滅了。
許青與毫不猶豫地說了“好”,且心情很沒骨氣地在這一句話的詢問下直直竄出谷底,奔著雲霄過去。
許青與唾棄自己如豆腐渣一樣的決心,也不敢細想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隻默默把“周六出行”加入計劃本中。
周六下午,許青與下了補習班,熟練又陌生地跳上邁巴赫,黃煜如初中時一樣熟稔地說“來了”,車門一關,邁巴赫駛向某個保齡球館。
和許青與黃煜一起打球的也是熊卓梁邦名,這還是幾個初中舊友上高中後第一次見,沒掄幾次球就湊一堆,梁邦名嘴一張,滔滔不絕吐槽起高中生活,熊卓則在邊上陰陽怪氣或點頭附和,兩個人講出了一個宣講團的熱鬧效果,別說許青與,連黃煜都插不進嘴,只能聽他們一唱一和地不斷輸出。
兩人說爽了,話題一轉八卦起黃煜,賊笑著問黃煜有沒有情況,早沒早戀,談沒談女朋友,沒有那男朋友也行,都不挑。
“沒有。”面對兩人好似七大姑八大姨催婚似的攻勢,黃煜面露嫌棄,“你們能別像老鴇一樣,膚淺地天天關注我賣出去沒行嗎?”
“所以你沒賣出去?”熊卓緩緩搖頭,很是遺憾,“媽媽桑我對你很失望啊。”
梁邦名則壓根不信:“真沒談?不會在騙人吧,許青與,你是老實的,這孔雀一樣的少爺真還是單身。”
“單…單身。”許青與點頭幫黃煜證實,誠懇且語重心長地說,“可…可能是,年老色衰了。”
“噗——”話音未落,熊卓當機立斷發出爆笑,一邊笑一邊拍黃煜肩膀,上氣不接下氣道,“年老色衰哈哈哈哈哈——好形容!”
“哇轉校生你現在敢這麽和黃煜說話啦?”梁邦名則一瞪眼,大驚小怪,“不怕我黃哥記仇回頭整你啊。”
“恃寵而驕。”熊卓笑夠了,抹下眼淚,點頭總結。
“什…什麽啊?”許青與被他們倆說得一縮脖子,恢復到初中那種鵪鶉狀態,偷偷偏頭用眼神求助黃煜。
可黃煜剛剛被他損過,面對此情此景不但不幫,反而抱著手臂裝起委屈:“讓你別欺負我,被正義製裁了吧。我這麽弱小可憐善良的人,怎麽能總是因為嫉妒我的聰明帥氣伶俐針對我嗎?”
他這一說又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幾人死寂片刻,熊卓和梁邦名齊聲乾嘔,受不了地嚷嚷:“太惡心了黃煜!!”
“轉校生你居然要和這樣的人天天呆在一起,太可憐了!”
“誰能忍受他啊,轉校生你能忍受他嗎?能嗎?”
許青與縮下脖子,小聲說:“還…還好吧。”
“他…他說的也是實話。”許青與小心翼翼地解釋,補充,“至少,後…後半句,是?”
後半句,那個“我弱小可憐善良”、“我聰明帥氣伶俐”的,後半句嗎?
熊卓梁邦名齊齊沉默,他們幽幽盯住雖然心虛但是很誠懇的許青與,半響開口。
“許青與,濾鏡不要開他媽太大了。”這是梁邦名在勸阻。
“不然以後你被黃煜騙錢騙色我都不會感到意外的。”這是熊卓的總結。
第38章 佔有欲
“說,什麽呢!”許青與被梁邦名熊卓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懟得惱火又心虛,很快地瞥一眼黃煜,放大聲音道,“不要瞎說!”
然而他氣惱的樣子在熊卓梁邦名眼中毫無威懾,沒人會害怕一隻垂耳兔掀開耳朵對著自己齜牙咧嘴。
“嗯…罵起人來就不結巴這點果然還是沒變呢。”熊卓伸手攬過許青與,搖麻袋一樣晃晃,“不過你也看情況多交點朋友吧,別成天和黃煜黏在一起,沒前途也沒女生喜歡的。”
“說…說什麽呢…”許青與被戳中心思,努力在晃動中找著重心,泄氣地小聲道。
“是該拋棄黃煜交新朋友了。”梁邦名也讚同,他指下黃煜,煞有其事地說,“不然轉校生你遲早被傳染黃煜那煩人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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