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與拿起東西進了衛生間,出來時看見黃煜趴在床上對著牆邊的電視玩遊戲,許青與出來,他眼也不斜地懶懶說:“牙刷在書桌上。”
於是許青與又進了洗手間,他刷完牙不安地扯了下褲腰,短褲腰線比較松,再往裡一層也,不想承認地有些空蕩。
他從鏡子裡看見自己臉有些紅,一邊能說是被打的,另一邊則完全沒道理,低頭趕緊拍了些冷水在臉上。
再次出去時,黃煜打完一局遊戲,仰躺在床上,無聊地把手柄拋著玩。許青與抱著換下的衣服,有點尷尬地問:“這個,放哪?”
“髒衣籃。”黃煜指下床頭櫃邊的竹木筐,許青與過去把衣服放下,路過床邊時短褲被床腳撩起一些,露出細白的大腿,上面還有幾個紅點——路邊被蚊子咬的。
黃煜正巧偏頭,被晃下視線,隨口問:“你腿怎麽那麽細?”
“欸……?”許青與站定,沒聽清地輕輕問。
“感覺比女生的還細。”他站的位置就在床邊,卷起的褲腳在膝蓋上二十厘米位置,黃煜偏著頭,伸手握過去,單手就能環住許青與大腿大半。
他動作無心,許青與卻和觸電一樣往後撤了幾步,耳尖一下躥紅,慌張抬眸撞上黃煜疑惑的神色,咳一聲,掩蓋過激動作反問:“你…你摸過女生腿?”
“沒有。”黃煜收回手前,懶懶比劃下,“就是,比喻。”
他再抬手環一下自己脖子,自言自語:“和我脖子差不多……”
他說這話時,頭仰了仰,拇指卡在喉結下方,把那塊凸起襯得更加尖銳,許青與看著覺得有點口渴,心虛地錯開眼,同時也支開話題:“可…可以借我下手機嗎,我的,沒…沒電了。”
“幹嘛?”
“給我…我媽,打個電話。”
“嘖。”黃煜放下手皺眉,表情不讚同,“她都把你趕出來了。”
“會…會擔心的。”許青與也小聲說,“求你了。”
房間沉默兩秒,黃煜一張臉少見不帶笑,很不樂意地開口:“桌上自己拿。”
許青與道過謝,猶豫半天最終還是不敢給許靜打電話,隻發短信過去,道歉後又說明自己在同學家,不要擔心。
他刪刪改改寫了五分鍾,發出去後回頭一看,黃煜已經裹著被子,已然一副要入睡的樣子,許青與過去把手機給他,說:“謝謝。”
猶豫下問:“我…我睡邊上嗎?”
“你要想睡地上也可以。”黃煜接過手機,不抬眼地說。
許青與默默繞一圈,上床時看眼天花板明亮的吊燈:“不…不關燈嗎?”
“我睡覺從不關燈。”黃煜背對他,一邊玩手機一邊說,“你睡不著可以去別的屋,空著的很多。”
許青與當然不可能半夜三更在別人家亂走,他也能聽出黃煜的話裡也帶著氣性,黃煜今天脾氣格外大,可能是在家,安全區域,所以比在學校還任性。
總不可能是還在記自己沒第一時間來問他成績的仇吧?
許青與輕手輕腳上床,有點不敢置信
不至於這麽,斤斤計較吧?
他躺下,瞥一眼黃煜翹著根發絲的後腦杓,泄氣且鬱悶地想:
太至於了。
黃煜就是這樣的人,還是別惹他生氣半夜被踹下床了。
許青與老老實實躺好,找個下葬一樣的安穩姿勢閉眼,沒幾十秒,又聽黃煜冷不丁問:“臉疼嗎?”
“欸?”許青與睜眼,不知道第幾次發出疑惑且慌張的無意義聲。
“不是挨打了嗎?”
“不…不疼了,現在。”許青與老實回答完,偏過頭,猶豫下問,“不…不關燈,也是,是因為幽閉恐懼嗎?”
點屏幕的音效聲短暫停一下,隨後黃煜說:“算是?”
“我不…不會和別人說的。”
“嗯。”
“為什麽填二中。”又一陣沉默後,黃煜翻個身,好似不經心地問,“培才好些吧。”
“培才…不一定能進,進競賽班。”雖然也有這個考慮,但真實原因自然是想和黃煜一起再當三年同學,但許青與不知為何,難得地撒謊了。
“哦。”黃煜垂下眸,眼也不眨地盯著許青與,許青與在那視線裡心虛更甚,稍稍低頭把自己半埋進被子裡。
半響,他聽黃煜忽地笑一聲,再開口語氣也變了了。
“撒謊。”
雖然是指責的話語,但黃煜的話語卻如穿過薄雲層的風一樣一掃盛夏的悶熱,輕快得讓人抓不住其中情緒。
“這麽想和我上一所學校啊,小眼鏡。”
懶洋洋的話語帶著說不清的得意,許青與被他話中揶揄頂得往被子裡縮縮,小聲嘟囔:“知道、知道了,也…也不用說出來吧。”
隔壁傳來一聲輕笑,許青與縮得更深一些,好一會才又開口問:“你,你考了多少分?”
“753。”
“好…好高!可…可以進競賽班。”許青與眼前一亮,馬上開始算起來,“二…二高好像有三個競賽班,不…不知道,能不能一起。”
“可以。”
“嗯?”許青與驚訝地偏頭。
“我運氣很好,一般能心想事成。”黃煜閉著眼說。
“但…但是,我的,運氣很差。”許青與有些沮喪地說,他的運氣可太差了,從出生到現在,靠運氣的事一件都沒得到過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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