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如果!”許靜尖聲打斷,“既然第三名是找關系的,那你為什麽不能做第一第二?就一定要盯著那個沒出息的第三?沒入選就怪別人是吧,找理由前能不能低頭看看自己是什麽水平?”
“你以為這個世界上誰都和你公平競爭,我告訴你不可能!出了社會關系戶比比皆是,你難道每次落選都要跟人理論?你理論的過嗎?許青與我擺明跟你講了,你媽我沒本事,沒法事事給你鋪路,你自己能不能爭點氣!我們家沒有背景後台,你只有做到頂尖,才能獲得和其他人一樣的機會和待遇,知道了嗎?”
許青與沒回答,許靜拉高音量,幾乎是吼著問:“知道了嗎?!回答!”
“知…知道了。”許青與小聲說。
掛了電話,許青與在樓梯拐角一動不動,他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緩慢掏出手機,憑借本能給黃煜發去【……】
發出後許青與自嘲地笑下,知道自己犯蠢了,冬令營參與期間禁用手機,黃煜怎麽會回……
嗡——
手機震動打斷他的思緒,許青與一抖,迅速低頭。
黃煜【?】
意料之外的回復讓許青與停頓幾秒,反應過來後慢慢打字問【方便接電話嗎】
幾乎是剛發出去,老人機就震動起來。
“小眼鏡。”接起電話,黃煜輕快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許青與繃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垮台,他嘴剛顫動下,眼睛一眨,濕潤的液體就順著臉頰下來了。
察覺到那側過於急促的呼吸,黃煜安靜幾秒,聲音放緩些,隔著通訊工具聽起來甚至有些失真的溫柔:“怎麽啦?”
“沒…沒怎麽。”許青與抹兩下臉,穩定住情緒後說,“你…你怎麽樣?”
“我挺好的,這邊夥食不錯,我申請了單人宿舍,睡覺也沒太大影響……”
許青與問怎麽樣,黃煜還真絮叨地說起怎麽樣,他語調輕松,仿佛不是去和全國的天才一教高下,而只是參與了一次春遊。
許青與聽完,揉揉鼻子,小聲說:“那…那挺好的。”
“嗯——”
黃煜拉長尾音應完,對話截止,幾秒的沉默後,許青與吸下鼻子,小聲問:“黃…黃煜,公…公平競爭,是那麽…那麽難達成的,標準嗎?”
“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實…實話。”
“挺難的。”黃煜笑下,直白說,“太難了。”
“是…是吧。”許青與低落地附和。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有。”黃煜相較平時,說話速度放得很慢,他像哄小孩一樣道,“現在沒有,等一下說不定就有了呢。”
“會…會有嗎?”許青與很小聲地問。
“會有的。”黃煜又笑了,“別急著難過啦小眼鏡,等一等吧。”
許青與長長呼出一口氣,他又不是真的小孩,當然知道黃煜在哄自己,但盡管黃煜哄人話術很拙劣,但黃煜在哄他這件事本身,就很能治愈他了。
許青與說:“好,我…我不難過。”
掛斷電話,許青與胡亂擦兩下眼睛,回了宿舍,而另一側,黃煜放下手機,唇邊掛的微笑一點點消融在冷意裡。
他此刻坐在一間辦公室中,面前的電腦屏幕幽幽冒著熒光,這地方當然不是考生能進來的,但是黃家二公子可以。
許青與問公平是不是很難實現。
黃煜想,廢話。
要打擊一種不公,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另一種不公對其當頭痛錘。
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在和許青與通話時,有人發來幾條消息。
【真的能屏蔽考場監考嗎?別撒謊,你知道我爹是誰嗎?要是騙了我,不僅收不到錢,我還會讓你進監獄!】
消息來自徐澤幫,當然,徐澤幫並不知道自己所聯系的人的真實身份,畢竟他只是在匿名黑客網站上重金懸賞能幫忙屏蔽考場攝像頭的人才,哪想到會聯絡上自己的同班同學。
黃煜不經心地掃過徐澤幫的威脅信息,回復:
【可以,定金已收到,事成後請把全款打到所給帳戶上,不僅是今日的監控,後幾日的都會解決,不用擔心】
消息發送完畢,他放下手機抬頭,面前的電腦上,播放著的赫然是已經保證被屏蔽的監控視頻。
屏幕左下角時間顯示出這是今日上午錄製的視頻,也正是冬令營的考試時間,拍攝於7號考場。
黃煜側著腦袋,手指微動截下一段,他唇邊掛著淺淺的笑,瞳孔冷冷映出屏幕裡的畫面。
上午9點17分,7號考場30號座位上的學生蠢蠢欲動,他抬頭幾次,望向監考老師的方向,最終低頭,從袖口掏出手機。
從辦公室出來,黃煜下樓沒走兩步,抬眼恰好看見柏舟一從圍牆邊躍下,手中手機還亮著。很顯然,今夜違反冬令營規則的不止一人。
“早,也出來賞月啊。”遇見熟人,黃煜不躲不藏,他眼眸一彎笑成月牙狀,一點沒宵禁偷溜出來被撞見的尷尬,柏舟一則淡定地收起手機,瞥眼黑黢黢天上的月亮,對他的問候不置可否。
“回宿舍?”黃煜問。
“嗯。”
兩人默契地誰都不提違規行為,一腳深一腳淺往宿舍趕,走出十來步,黃煜好似隨意地開口問:“徐澤幫也找你幫忙作弊了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