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麽說,趁背人的時候捏別人大腿……實在太不禮貌,甚至不道德,充斥著趁人之危的小人意味。
雖然就算林思霽現在做出小人之舉,大概率也不會被楊焱察覺是了。
險些遭受“非禮”的“潛在受害者”此時正小心翼翼的維持起身姿態。手撐在林思霽背上,楊焱謹慎地穩固住重心,同時也把自己上身推離林思霽的身體,前胸和林思霽後背保持距離。
維持社交距離的想法是好的。
可惜的是楊焱目前的手臂肌肉情況,很明顯不允許他穩當地維持重心。而他選中的支點——林思霽的肩膀,本身也在隨身體整體移動這一情況,更增高了穩定重心的難度。
縱使努力撐住,楊焱的身軀也還是隨著林思霽前進的步伐前後小幅度搖擺,拄著的手更如帕金森般顫抖,怎麽都停不下來。
“你在背上跳舞呢?”楊焱抖動的頻率過快了,到了無法忽視的程度。林思霽稍稍側頭,調侃地勸說,“行行好,別抖了唄,好癢。”
楊焱聞言,身體一頓。
他短暫的思考幾秒,撐在林思霽肩膀上的手不情願地松開。上身老老實實貼上林思霽後背,手繞林思霽肩膀一圈,手指謹慎扣在自己的胳膊上。
感受到身後人小心翼翼地貼穩了自己,林思霽笑下,把人往上顛著背穩,大步往宿舍區走去。
雖然林思霽有意識的加速了,但他們還是晚門禁一步到了宿舍區。
宿舍大門還好,宿管囉嗦兩句便放人進了。但宿舍樓底的門鎖還是定時關閉了,學生卡刷不開。想要進宿舍樓,除了從半層樓梯間的窗戶翻進去,別無他法。
表演系和編導系不在一棟宿舍樓。
楊焱堅持讓林思霽進了宿舍區大門就把他放下,說自己會想辦法進宿舍樓。
“你這個狀態,能翻得進窗戶嗎?”林思霽問他。
楊焱被問住了。
確實,如果是平時情況,他只需手在那一米五高的台子上撐下,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翻進樓內。
但現在……
楊焱感受下酥麻的手臂肌肉,覺得有些懸。
他的沉默在林思霽看來便是默認回答。林思霽暗笑一聲,自作主張地繼續背著他往表演系宿舍樓走去。
到宿舍樓面前,怎麽爬窗便又成問題了。
楊焱這個狀況,手臂力量是指不上了,只能從底下做功夫。
林思霽微蹲,把楊焱放下。
楊焱心事重重的落地。他心想,如果良淘在這,自己大概就讓他蹲下,在其罵罵咧咧聲中踩著對方的肩膀上去……就像那天在廣播室一樣。
可是現在在邊上的是林思霽,用對待良淘的方式對待他並不合適……
而且他想,林思霽大概也不會樂意被人踩著上去,他畢竟有潔癖……
楊焱正想著,忽地發現林思霽上前兩步,蹲下了。
他一瞬沒搞清楚狀況,愣愣問:“幹什麽。”
“讓你踩我肩膀上去啊。”林思霽說的理所當然,“手臂不是沒力嗎?”
“你不是潔癖……”楊焱條件反射的說。
“是有點,但你現在自己又上不去……”林思霽笑著說,“不然你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
楊焱低頭看著林思霽。
林思霽今天身著駝色大衣,下擺比較長,蹲下時,他刻意撈一把,這才避免衣角掃到地面,沾上灰塵。
楊焱有意識的看下自己腳上的運動鞋。上個月開始穿的球鞋,雖然不算舊但絕對不能稱得上新。
鞋底踩過草地雪地土地,沾上不少汙穢。
這一下要是蹬在林思霽肩上,那整潔的大衣絕對會出現一個難看的鞋印。
想想那畫面。先不問林思霽能不能接受,作為一個沒潔癖的人,楊焱都覺得膈應。
於是楊焱否決掉踩著林思霽肩膀上去這個想法。
他低著頭思索一會兒,忽地語出驚人:“要不你抱我上去吧。”
林思霽翻窗進入編導系宿舍樓時,恰好在樓梯間遇上張默。
“今天這麽早。”林思霽衝他打個招呼。
自從選角事情出來後,張默便繁忙起來。對於他來說,在圖書館或者自修室待到凌晨再回宿舍是慣常的事。
林思霽看一眼時間,11:24。
對於張默來說,這算是早歸了。而張默這人,和林思霽一樣,是計劃性極強的人,他的作息時間一般都是固定的,今天忽然改變,大概率是出了什麽意外事情。
“今天想早點休息。”張默顯然不想多說。他隨口一句,隨後扯開話題,“你衣服怎麽了。”
林思霽低頭看下,大衣腰腹那側灰撲撲一塊,在夜色裡不顯眼,進樓後燈光一照,便格外突兀。
“這個?楊焱弄的。”
“啊?這看上去像鞋印啊。”張默詫異,“你們打架了?”
“沒有。”林思霽笑笑,“翻窗時抱他上去,鞋不小心踢到了。”
“你為什麽要抱他上去?”作為一個翻窗專業戶,張默更驚訝了,“他自己上不去嗎?還是說表演系宿舍樓窗戶比我們的高?”
“不是。”林思霽解釋,“他過度運動,手臂沒力氣。”
“哦。”張默說,“如果是這樣,你蹲下,讓他踩著你肩膀上去不更靠譜一些嗎。”
林思霽說:“你覺得我像是能忍受別人踩上我肩膀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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