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沒有,我不是在看他的臉嗎?
導演怒拍攝像機:“你自己看看,你看的是哪兒?”
我沒敢看。
但我對此也很有一番道理在,我說:“眾所周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身材好,我看看怎麽了。”
導演:……
導演一臉沉痛地看我,好半天才從嘴裡蹦出一句:“你說得對,可我們是在拍戲,你們今天的戲份是拍修羅場啊!!是你阻止他和青灼在一起的關鍵戲份啊!!”
我連忙安撫:“好好好,我控制。”
那是一個寒意刺骨的夜。
無風,無月,無星。
我自降生於世,開靈天地以來,見識無數風景,亦錯失無數。
無數日月交替,星河流轉之時,我皆會在自己的仙宮中久坐沉思——神仙凡人,妖魔鬼怪,到底誰才最自在?
生於天庭的,盼著凡間盛景,總說人間七情六欲,哪怕是神仙也會深陷其中。
長於凡間的,盼著飛升上界,總以為長生不死,不老不滅,即是一生所求。
我便忽然想起那日,山河似流雲跌宕,天地顛倒。
彼時山間有雲霧,雲霧卻就是山。天生樹木江海,地長星月飛鳥。
故人問我——“若自此後天地皆如此狀,欲去往何方?”
我望著地上星月,足踏天間江海。
我輕輕一笑。
我道:“無論去往何方,我所在之處,即為我心所向。”
便如今想來,我與山殷歷過諸多劫難,也因一枝桃花別離在即。
他如凡人般生了七情六欲,越動心,越沉迷。
他沉迷到無可挽救的幻境之中。
他引我為知音,謂與我相知。
卻不懂我究竟會如何做。
他隻一如往常看我,靜靜等我一句祝福。
這祝福毫無用處。
我與他對視許久,終是緩緩抬手。
長劍自乾坤袖中倏然指出,流光湛湛,似流雲化劍。
我淡淡道:“山殷。”
那是這無數歲月以來,我記得最為清楚的一個名字。
卻也不是他的名字。
我如此輕聲喚了山殷,轉而又極輕聲的,用另一個稱呼,粉碎這段時日以來的虛偽相交。
——我說:“二公子。”
他看著我的眼神不曾改變,他似察覺不出湧動的殺機,也聽不出我的諷刺。
他自以為還是我知音。
直到流雲化出的長劍騰飛而出。
我未留手,隻用這一劍,就足以削去他三成修為。
終到此時,他望著我的眼神裡,才有了驚訝與憤怒,有了傷心與不解。
他緊緊握住青灼的手。
他欲對我出劍,卻顫抖著先問我:“為何?”
哪兒有那麽多答案呢。我對他笑了笑。
——還能為何?
我有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正大光明的借口。
我慢慢道:“我奉天帝之令,擒拿二公子回返天庭。”
作者有話說:
沈總,老正人君子了。
第74章
導演被我感動得一塌糊塗。
然後含淚讓伏燕栩早些下班。
我很是疑惑。
因為伏燕栩這廝的戲份明明比我更多,他還要和青灼過二人世界談談風花雪月。
怎麽他下班我不下班?
導演語重心長同我說:“我給你加了戲。”
……?
等我從片場出來時,天光已然沒有光。
晚上九點,燈火輝煌,但我沒有車。
伏燕栩把車開走了。
行吧,那反正也不是我的車。
我惆悵歎息,給小風打了個電話。
小風聽罷我的種種不方便,貼心為我指了一條明路。
她說:“沈總您放心,我這就聯系伏燕栩,讓他趕緊來接您。”
她還說:“您就站在原地不要走動,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小風對我有很深刻的誤解。
但我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
我站在原地等了八分鍾,伏燕栩將車停在了我面前。
作為一個粉絲破億的大明星,他將自己全副武裝。
我一眼望去。
只能看到墨鏡的反光。
誰看了不說一句,這麽打扮,還能看出是個人,真的不容易。
我一邊感慨一邊拉開了車門。
我坐進車裡,靠在椅背上,睡意排山倒海的襲來。
我又做了個夢。
夢裡還是熟悉的別墅,熟悉的花園,老管家站在門口歡迎我回家,我哥在花園裡和紙片人拜堂。
伏燕栩穿著二公子的衣服滴滴噠噠跑到我面前。
他張口想要說話,我立馬捂住自己的耳朵。
老管家就在身後扯著嗓子大喊:“沈總!那年我三十七,她二十八……”
我轉頭說求求你別秀了。
老管家止住聲音,臉上突然浮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
我心有預感般轉回頭。
我看著伏燕栩,伏燕栩看著我。
我皺眉道:“你怎麽做到脫衣服這麽快的?”
然後我就醒了。
很沒有體驗。
我是在車裡醒來的。
伏燕栩這廝,也不知道開著車走到了哪裡,他可能有病,大晚上的帶我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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