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真的,幸好這路夠寬,否則這將是沈總表演草上漂的現場。
第23章
節目組想要迫害我的心可見一斑。
任務清單上的寶藏,居然藏在任務范圍最裡面的那棵樹下,並且極其貼心,還在上邊兒放了塊石頭。
真的,要不是攝像師不想和我們留在這裡六年,靠著啃樹為生。
大概我和伏燕栩之後都得交代在這裡。
我心中難得有些欣慰。
幸好節目組不太嚴謹,沒有想過不給攝像師透題。
否則今天的遊戲將是我一生的陰影。
可我們站定在樹前,攝像師喘著氣靠在樹邊,一句話顛三倒四說了半天。
最後總結為:我只能做到這兒了,你們自己挖。
總結得恰到好處。
我和伏燕栩就在這個總結後彼此對視了一眼。
伏燕栩問我:“你挖?”
我搖頭否認。
我據理力爭:“如果不是我用話語打動了他,我們還找不到這裡。”
我自認這個理由簡直可說無懈可擊。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我也算是有累累功勞,誰看了不歎一句“沈總NB”。
只可惜伏燕栩卻不這麽認為。
他反駁到:“那就像你說的,是你先開頭,就該由你結束。正所謂——有始有終。”
我一時不知從何反駁。
究其原因,這話還是由本總裁最先提起。
是以我沉思片刻,腦海中靈光又是一閃。
我轉頭看著攝像師說:“那你來。”
語氣之淡然,聲音之溫和,讓人根本聽不出我這是個威脅。
也真的不算個威脅。
我說這不算個威脅,不是因為那不是威脅。
純粹是攝像師他根本沒聽出來我的話外之意,我的弦外之音。
幾乎是我話音剛落。
那邊廂他就已然擺手拒絕。
攝像師說:“我是本輪任務負責監督你們的NPC,不能做這種違背職業精神的事情。”
說得也不無道理。
可在我沈遇音的面前,道理也得變成沒有道理。
時間倒轉再走幾千年左右,我的經典台詞應是“老子就是王法”。
但,我很愛惜羽毛,絕不輕易發表有病言論。
我乾脆說:“也好,我從不強人所難。”
然後在攝像師感動不已的目光中補上一句:“就讓我們六年後再和世界接軌吧。”
這一次,我話音方落,攝像師已滿臉壯烈地站直了身軀。
他走到樹前,一拳打向這棵樹龐大的身軀。
也許是想借此對我進行抗議。
隻我和伏燕栩都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我們難得在這件事上,達成了短暫的意見統一。
三秒鍾後,攝像師認命了。
他開始自暴自棄,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小鋤頭開始挖土。
挖了一會兒,他才記得問我:“能不能幫我把石頭搬開?”
我們在下午四點走到了任務點提交任務。
在這萬木蔥蘢的叢林中,陽光正好能透過相接的樹葉縫隙灑落。
尤其是在任務點支好的木棚裡。
棚下還擺著兩張竹編的椅子,一張木製的圓桌。
更令我心生讚許的是,節目組也秉持了我多年來的思想感情,在可以賺錢的地方努力賺錢。
就比如現在。
——誰能想到,自己作為一個明星,居然會在任務點自掏腰包買飯吃。
我是沒想到。
但伏燕栩卻好像對此非常有經驗。
可能是糊太久了,對這種看人下菜碟的節目組相當熟悉,他掏錢買飯時的動作,也就特別行雲流水、遊刃有余。
雖說這節目組本質上是本總裁公司的王牌製作組。
但以我如今一個小藝人的心理狀態而言,他們是真的很勢利。
我就不信,我要是亮出自己的真身,他們會讓我出錢買飯。
別問我為什麽提的是“要是”,又強調“出錢”。
問題的答案太簡單了。
我沒帶錢。
我,沈遇音,身家萬億的總裁,家族企業之繁榮,足夠我幾萬年都可瀟灑揮霍、坐吃山空。
就這麽讓人望而興歎、聞之色變、談則羨慕嫉妒恨的身份。
居然會在有天體驗生活的時候,為了區區十二塊錢,斷送了自己的晚飯。
我真的絕望。
是那種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一生中難得被錢絆住腳步的絕望感。
這般絕望背後,還讓我有些餓。
當然,我倒也不是在場最餓最淒慘的那個。
攝像師他比我更慘。
他不僅沒錢買飯,身為工作人員,居然節目組還沒為他備個工作餐。
更淒涼的是,他一路走來,扛著攝像機兢兢業業,現在卻連個坐著的椅子都沒有。
節目組心太狠了。我感歎不已。
沒過幾分鍾,伏燕栩自掏腰包又給攝像師買了一份炒飯。
心狠的是節目組嗎。不是。
是伏燕栩。
他是我的隊友,卻不給我買飯。
無論我輕咳幾聲,做了多少暗示,甚至嘗試敲了兩下桌子讓他與我對視。
他都毫無反應。
紋絲不動,不曾關注,就連接下第二輪任務,拿到新的任務道具時,他也仍舊沒有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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