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又過了五分鍾,裡面的水聲終於停止了,夏以酲把衣服穿好,走到習雋野身後,“我……洗好了。”
大概是知道夏以酲是gay,所以任何正常的事情被他做出來都感覺怪怪的。
習雋野耳根子一燙,手上的蠟燭差點兒掉地上。
———要不要說得這麽曖昧?
什麽洗好了……洗好了又怎樣?搞得……像是要如何一樣。
習雋野吸了口氣,站起來,聞到了一股薰衣草的味道。
應該是夏以酲的沐浴露,他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頭髮濕漉漉地滴著水,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上半身穿著正常的T恤, 下面穿的是一條白色真絲短褲,上面有一些可愛圖案,又細又長的兩條腿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
所以他真的穿了那條……內褲。
習雋野難以想象那是什麽樣的畫面。
他喉結滾了滾,又擦了擦額頭的汗,“你回房間?”
夏以酲搖頭,小聲地說:“我不敢。”
“那你睡哪兒?”習雋野緊蹙眉頭,“我的床從不允許外人睡。”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這娘娘腔的意思,洗個澡都要他守著,這會兒又說不敢一個人睡。
那點兒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嗎?
真是個詭計多端的gay。
“誰要睡你的床了!”夏以酲這會兒不用他了,說話都硬氣一些,“我睡沙發!你少自作多……嘶———”
他忘了自己嘴角的傷,罵起人來一時忘形,扯著傷口後一陣疼痛。
習雋野嗤笑一聲,回敬道:“你少自作自受。”
夏以酲捂著嘴瞪他。
習雋野把藥箱遞給他,又在客廳裡點了幾根蠟燭,沙發這圈兒是徹底亮堂起來。
只要空間大、光線夠亮,夏以酲勉強能夠一個人待著, 他怕的是黑暗、狹窄又封閉的空間。
習雋野留他一個人在沙發上給自己上藥,自己回房間拿著換洗的衣物去洗漱。
直男衝澡沒那麽多講究, 洗發水、沐浴露分別往頭上、身上一抹,淋浴一衝就完事兒。
再刷個牙、洗個臉,十五分鍾搞定一切。
習雋野衝完澡後神清氣爽,雖然依然窒息悶熱,但是毛孔舒張,身上的燥熱緩解了不少。
他的頭髮很短,硬茬茬的,露出光潔的額頭,眉眼的英氣盡顯。
短頭髮的好處就是隻用毛巾擦一擦就好,習雋野一直留意外面的動靜,伸出頭往客廳看去。
———好家夥,大小姐怕疼,一手鏡子、一手棉球,消毒消了十五分還沒消好,更他媽的別說上藥了。
第25章 【怕疼】
夏以酲是對疼痛很敏感的人,從小養尊處優的,性格又嬌氣,嘴角破了,口腔內壁也是腫的,一碰就是鑽心得疼,火辣辣的。
他不敢大面積地消毒,只能用棉球一點點地輕觸傷口,每觸碰一下就要緩好一陣,就這樣還被疼出了淚花。
習雋野在旁邊看了半分鍾就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居高臨下的說:“就你這樣上藥,恐怕再耗下去傷口都要愈合了。”
“我疼嘛。”夏以酲看著鏡子裡的嘴角,又氣又恨,“老頭真的太過分了!打人不打臉啊,明知道我是靠臉吃飯,這樣……嘶……”
他扯到嘴角又是一陣疼痛,捂著嘴說,“這樣我還怎麽錄視頻、直播啊?”
習雋野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戴口罩。”
夏以酲瞪大眼,“那怎麽行,臉是識別我們唯一的方式,怎麽能戴口罩!”
他的頭髮沒吹,在這麽熱的天裡已經快幹了,劉海軟軟地垂在額間,眼睛瞪得圓圓的,眸子又亮又大,烏黑透亮,看上去像一隻不諳世事的小鹿。
習雋野看了夏以酲幾秒,目光落在他紅腫的嘴角上,“你既然這麽怕疼,為什麽要用酒精?明明有聚維酮碘。”
“那怎麽行!”夏以酲反應更大,“那個有顏色,容易造成色素沉著。”
“……”習雋野面無表情,“所以呢?”
“色素沉著會導致膚色不均勻,這一圈兒會變黑,”夏以酲說道,“變黑可就不漂亮了,我上鏡會醜的。”
“……”習雋野額角跳了跳,不理解gay的思維,“那你可以不上藥,等它愈合。”
“不行,不上藥好得慢,”夏以酲苦惱道,“我要拍視頻、還要直播的,這是我收入的來源。”
習雋野覺得和夏以酲無法溝通,順手拿過來一個小板凳,坐在他面前,“行,你繼續上。”
夏以酲莫名,“你坐在這裡幹什麽?”
“我有事兒問你。”
“哦,那你問。”夏以酲順勢把棉球放下,想緩一緩疼痛。
習雋野:“還是剛剛的問題,為什麽在你家人面前裝作不認識我?”
夏以酲正對著鏡子看傷口,聞言看了他一眼,“就這事兒?”
有了在夏家發生的事情和之前那陣糾纏,二人的關系發生了一些變化,習雋野收斂了針對,夏以酲也隱藏了尖銳,沒了劍拔弩張,能夠坐在一張桌子上平和的講話。
習雋野點頭。
夏以酲冷哼一聲,“因為我看不慣你出現在我家,不想認識你行不行?”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又要跟我講話、囑咐我認真對小榮?”習雋野反問。
“……”夏以酲臉上閃過別扭,被習雋野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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