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酲低頭咬了一口包子,慢條斯理地喝粥,期間抬眸看了習雋野好幾次,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習雋野皺眉瞪他。
夏以酲扣了扣筷子上的條紋,小聲問:“你昨天給我拿衣服穿得時候……是不是扔了我兩條內褲啊?”
習雋野沒聽清,喝了口粥,“什麽內?”
“就內褲……我有兩條很性感的內褲,”夏以酲睨了他一眼,“丁字內褲,我昨天收拾,發現不見了。”
“噗———咳———”習雋野被嗆出眼淚,咳得狼狽不堪,噴了一桌子米粒。
夏以酲抱著碗及時躲避,手臂上還是被濺到了,嚷道:“你幹嘛啦!”
“你他媽幹嘛啊!咳……!”習雋野滿臉通紅,要燒起來似的,“我拿你內褲幹什麽!我又不是變態!”
“我就問問嘛!”夏以酲用紙擦胳膊,也有些別扭,“這屋裡就我們倆……你又翻過我櫃子。”
“我那是幫你穿衣服!總不能讓你光著身體去醫院吧!”習雋野還沒緩過氣兒,橫眉瞪眼的,脖子都紅透了,“你少汙蔑人!”
“……知道了嘛。”夏以酲嘟囔,“順口問一句。”
“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放錯地方了……行了行了,別吃了!”習雋野重重放下筷子,拿著包往玄關走,“我趕時間!”
夏以酲本來也沒多少胃口,又喝了兩口粥,拿著沒吃完的小籠包跟上去。
他知道惹到了習雋野,一路沒說話,沉默不語,也保持著距離。
到醫院後,習雋野率先下車,等夏以酲付完錢下去後,人已經不見了,門診大廳也沒看到人。
夏以酲頓時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小臉兒垮著,耷拉著眉眼,悶悶不樂。
能猜到習雋野應該是給爸爸開藥去了,但一個人坐在輸液室的滋味還是不好受。
恰好給他扎針的是個實習護士,技術不扎實,反覆戳都不回血,還特別疼,很快手背就青了,腫起了大包。
夏以酲是怕疼的,咬著唇硬忍,最後兩個手背都腫起來,眼眶通紅,強忍著才不掉眼淚。
“不好意思啊。”實習小姐很羞愧地說抱歉,“我……我第一天來,有點緊張,失誤了。”
夏以酲倒是想紳士地說沒事,可是真的說不出來,他皮膚嫩又薄,這會兒血管破裂,腫起來特別嚇人,還青了一片。
“你要不換……”
“你手怎麽腫成這樣子?”習雋野提著沉甸甸的藥袋走進來,看著夏以酲欲哭不哭的樣子,手背腫成大包,眉頭緊擰。
“血管破了。”夏以酲看到熟人,委屈勁兒直往上湧,語氣裡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依賴,“疼……”
習雋野看了看護士的衣服,頓時明白:“你是實習生?拿別人的手做實驗呢?”
實習護士很愧疚:“抱歉……”
習雋野沉著臉讓換一個護士,輸好液後,又開始數落夏以酲,“你手都腫成這樣了,還讓她扎?自己疼不知道啊?”
“那我也不知道她第二次也扎不進去嘛。”夏以酲也委屈,手疼還被數落,擦了擦眼淚,“我正打算換個人,你就來了。”
習雋野把電腦拿出來放在膝蓋上,聞言冷哼一聲,“哦,我限制你發揮了?”
“沒有……”夏以酲小聲嘀咕,他的視線落在藥袋上,“你真去開藥了?”
“不然呢?難道我還特意找個借口陪你?”習雋野睨了他一眼,嫌棄地抽出兩張紙,“把眼淚擦擦,哭哭哭,就知道哭。”
“要你管了。”夏以酲一把奪過紙巾,手又疼。
習雋野不和他廢話,專心地做課題,是一個設計平面圖。
夏以酲靠在椅子上看了看,小聲問:“你是學設計的嗎?”
“室內設計。”
“哦。”夏以酲又問,“那你今天……不上課?”
“下午的。”
“哦,那……”
“你是不是話太多了?”習雋野不悅,“沒事兒乾就玩手機。”
“手疼嘛……”夏以酲看著自己腫得高高的手背。
“那就睡覺。”習雋野專心作圖,“別影響我。”
……好唄。
反正有人陪已經很好了。
夏以酲沒有再講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視裡的戰爭片。
空氣裡的消毒水味很重,診室裡倒是很安靜,習雋野時不時敲擊鍵盤的聲音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時間緩緩流逝,習雋野抬頭看向夏以酲,發現他已經睡著了,應該是在發燒,臉頰紅紅的。
習雋野摸了摸夏以酲的額頭,果然有些燙,但不是高燒。
他靜靜地注視著夏以酲不安穩的睡顏,找護士要來一個小毯子搭在清瘦的身體上。
作者有話說:
今日起恢復日更
第46章 【陪伴】
夏以酲坐著睡得不安穩,耳邊又是嘈雜的環境,許多光怪陸離的夢閃過,快得抓不住頭尾,模糊的片段構不成邏輯。
他夢見小學時的半夜高燒,難受得在房間裡哭,保姆發現後帶他去醫院,那時候父母在國外談合約,知道後也趕不回來,只能在電話裡安慰幾句,等他們回來後他已經恢復了健康,又成了活蹦亂跳的小屁孩兒。
似乎又夢見夏澍榮剛出生那會兒,他天天趴在小床邊玩兒弟弟軟軟糯糯的小手和臉蛋,本以為有了新成員後家裡會變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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