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什麽錯?”夏以酲顫聲質問,“我們會對同性產生感情是我們的錯嗎?喜歡男人錯了嗎!就真的令人這麽不齒嗎?!”
最後的話幾乎夏以酲撕心裂肺地喊出來的,他不僅僅是替自己發聲,也是在質問習雋野這樣對同性戀絕對抵觸的群體。
為什麽不可以喜歡同性?
為什麽愛情只能存在於異性之中?
就因為異性繁衍後代,所以就要隻接受異性的感情?
這不對,這才是不對的!
情感不應該拘泥於性別,或者說它不存在於“應該”,沒有人可以給感情下定義。
在沒有遇到心儀的人之前,它會靜靜地呆在心中的匣子裡,靜候拿著鑰匙的人來開啟。
感情是兩顆心的失控,並且發現剛好可以打開對方的心鎖,沒有任何規則或者理由去限制開鎖人的性別。
習雋野張了張嘴,嗓子如同被堵住一樣說不出話來,或者說他回答不出來。
面對夏以酲的質問,他無言以對,理智很想回答錯,可是感情讓他無法說出口。
同性戀這個群體真的錯了嗎?
習雋野知道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們本身是沒錯的,可是隨著人際發展、圈子擴大,不檢點的作風和行為影響的不只是他們自己的圈子。
習雋野看著面前哭得狼狽的夏以酲,心口堵得慌,許是他見不得男孩子哭,又許是他自己也知道這份報告會給對方造成傷害。
總是,他從桌上抽了張紙,抬起手遞給夏以酲,“別哭了,但這件事你不能怪我,我……”
“習雋野,”夏以酲抽噎著,眼神從未有過的厭惡,“我從搬到這裡開始,哪一件導致我們關系更加惡劣的事情不是你做的?相比之下,我做過什麽?”
習雋野頓住,手僵在半空。
“你才是最惡心的人。”夏以酲狠狠地剜了習雋野一眼,“習雋野,你真的很會侮辱人。”
說完,夏以酲回了房間,關門聲音之大,震得門框作響。
屋內驟然安靜下來,夜色濃重,不見月亮和星光。
習雋野保持著舉著紙的姿勢站了很久,直到往外面響起厚重震耳的驚雷,他才回過神,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酸疼的胳膊。
雨勢來的突然,瓢潑大雨轉眼間落下,電閃雷鳴,雨點低落窗台,很快打濕了牆面。
習雋野把窗戶關上,客廳恢復安然,只是有些東西吹得歪歪倒倒,地上那張皺巴巴的紙格外 的醒目。
好巧不巧,它被吹到夏以酲的房門外,提醒著他做了一件怎樣傷人的事。
習雋野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將紙徹底揉皺扔進垃圾桶,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雷聲和雨聲讓他聽不見裡面的動靜。
習雋野抿了抿唇,收拾了一下客廳的東西,確認房門反鎖之後回了房間。
他吃了燒烤又喝了酒,完全忘記洗漱直接躺在床上,眼前是夏以酲的哭泣又憎恨的面容,耳邊是歇斯底裡的質問———
【“我們有什麽錯?”】
【“會對同性產生感情是我們的錯嗎?”】
【“喜歡男人錯了嗎!”】
【“就真的令人這麽不恥嗎?!”】
習雋野頭疼欲裂,太陽穴突突直跳,二十度的空調都無法緩解他心裡莫名的煩亂。
“轟隆———”
白光撕裂黑暗,雷聲滾滾而來,好似要將天捅一個窟窿。
房間的窗簾沒拉,習雋野看向時而被紫電劃破蒼穹的天。
兩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雨夜,他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
媽媽泣不成聲、幾近崩潰地告訴他,她可能染上了艾/滋。
作者有話說:
後面兩章會介紹攻的家庭,前期態度很差是有原因的啦。
第12章 【噩耗】
兩年前的暑假,習雋野高考完,別人在酒吧、網吧KTV裡徹夜通宵的時候,他正陪著身體問題的父親出入醫院。
之前習父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舒服,經常腹瀉、嘔吐,食欲不振、睡眠不好,腰酸背痛的,晚上盜汗。
一開始他沒有當回事兒,有幾次在上班的時候差點暈倒,同事勸他去醫院檢查,他都不當回事,想著兒子高考在即,要給他做飯、補充營養、保持好的體力,所以遲遲拖著沒去。
直到習雋野高考結束,習父跟著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這段時間過度憂慮、消耗體力,在家裡當著習雋野的面前就暈倒了。
這一檢查,尿毒症三個字直接把父子二人砸蒙了。
尿毒症又稱腎衰竭,是慢性腎衰竭的晚期階段,腎髒的主要功能是生成尿液、排出人體的代謝物,也是維持內分泌的重要器官。當它出現問題時,就會造成人體內分泌失調、代謝物和毒性物質在體內滯留無法排出,從而引起身體的一系列並發症,成為一種自身中毒的情況。
“你這個情況有點嚴重啊,”醫生說,“你的身體應該早就有反應了,為什麽拖到現在才來?你這糖尿病和高血壓並發症都很嚴重了。”
習父臉色灰白,面對醫生的質問說不上話。
習雋野尚且還能保持鎮定,問醫生:“能治好嗎?”
醫生看了習父一眼,又看了看習雋野,“需要長期透析、吃藥,延長壽命。想要治愈還是得做腎髒移植手術。”
習父臉色更白了,“延長壽命……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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