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還是沉默。
齊若哲覺得奇怪,探頭一看,隔壁空空,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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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雋野不像其他大學生那麽空閑,他利用空余的時間打了三份工,便利店收銀員、奶茶店配料師還有酒店服務生。
他沒有好的家境,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父親一個人拉扯他長大,後來檢查出得了尿毒症,需要常年吃藥、透析,他那點兒工資剛剛夠自己的基本生活和藥費,沒有多余的閑錢做額外的花銷。
習雋野不僅要賺自己的學費,還要補貼家用。
別人這個年紀想的是怎麽吃喝玩樂、如何提高自己的成績出國留學,他的肩上已經有了要照顧家人的重擔。
幸虧他成績好,能夠在百忙之中兼顧學業,還順便能拿到一筆金額不小的獎學金。
習雋野剛上地鐵,就收到了女朋友何萱的電話,他面色一喜,趕緊接起來,“小萱。”
“你們比賽結束是嗎?我在班級群裡看到了,”何萱笑著說,“大家都在誇你最後的三分球,絕地反擊,特別帥。”
習雋野小辮子快翹到天上去,“當然了,可惜你沒有親眼看到我的帥氣的身姿,看了你一定犯花癡。”
何萱笑罵道:“你還真是不謙虛啊。”
“你男朋友這麽優秀,為什麽要謙虛啊?”習雋野反問。
“我給你帶了禮物,就當慶祝你贏得比賽。”何萱說,“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習雋野數了數自己這周的安排,為難地說:“抱歉小萱,要不你在學校給我吧?我這周課比較多,然後兼職那邊……”
“習雋野,”何萱的語氣變了,打斷他的話,“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們約會是什麽時候?”
“……”
“是上學期的暑假。”何萱不等他開口,已經給出答案。
習雋野眉心微蹙,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帶,心情複雜。
“是,說起來我們的確是天天見面,一起吃午餐、一起上課。”何萱說,“可是然後呢?你該不會覺得談戀愛就應該在學校裡談吧?”
“我們大一在一起的,已經交往一年了,你自己數數,我們約會的次數超過十次嗎?”
“……”
“你不是在兼職,就是在兼職路上。”何萱說,“我們一起看過幾場電影?出去玩兒過幾次?我閨蜜每次都問我為什麽從來不帶男朋友。我說他忙,忙到一頓飯的工夫都要趕著吃。”
習雋野歎了口氣,很是無奈地說:“對不起,這的確是我的問題。”
何萱說得是事實,習雋野自己非常清楚。
齊若哲說何萱對他不上心,其實他才是沒有做到男朋友應有的本分。
他是被現實壓得喘不過氣的俗人,他滿腦子想著要怎麽賺錢、怎麽分擔家裡的壓力,忽略了需要陪伴的女友。
他知道這些問題存在,可是卻沒有能力改變,也知道何萱心裡有氣,卻不知道該怎麽哄。
習雋野是直男,面對女生的情緒疲憊又無奈,安慰的話在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小萱,我……”
“行了,你的那些說辭我不想聽,如果你還想繼續交往下去,就好好地想想吧。”說完,何萱利落地掛了電話,沒有給習雋野辯解的機會。
習雋野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沉默地放下電話。
下午激昂的籃球賽沒有讓他感到疲累,和何萱一場短短幾分鍾的通話卻讓他身心疲倦。
何萱是他的初戀,男人對初戀都會有一種特殊情結,對對方有種濾鏡,容忍度較高,想盡可能地對對方好。
畢竟女人是要呵護、要寵著的,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他有錯在先,哪怕不能改變現狀,盡力彌補也是需要的。
習雋野點開齊若哲的微信,本想問問他該怎麽哄女友,但是想到他的性子估計又要絮絮叨叨地說何萱這不好、那不好,想想便算了。
他退出微信,打開了百度。
【女朋友生氣了該如何哄?】
搜索。
一秒鍾的時間,知曉萬物的度娘羅列出幾十上百種方案以供挑選。
習雋野並不能像其他男人一樣隨便選幾個討歡心的方案就開始實施,他的時間很緊湊,還是得以兼職賺錢為主。
浪費時間的燭光晚餐不能用、送花太俗、一起去遊樂場他沒有時間,送禮物……太貴的又負擔不起。
習雋野愁眉不展,下地鐵時還在盯著手機看,搜索的關鍵詞換了好幾個,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方案。
突然,前面出現的一個身影擋住了習雋野的去路。
他一抬頭,看見一個眉眼清秀的男生,靦腆地笑了笑,欲言又止。
“……”習雋野對於這種表情太熟悉了。
一開始他頭皮發麻,身上起雞皮疙,覺得惡心又難以接受。
現在面對這樣的情況已經能做到面不改色,在對方開口之前冷漠拒絕:“我是直男。”
他長得是非常周正的帥氣,身材挺闊,能從寬松的T恤中看出精悍的肌理,手臂結實,爆發力十足,眉眼中帶著初具雛形的幾分野性,不笑的時候壓迫感十足。
按照能gay圈的話來說,這是妥妥的大猛1。
從習雋野在高中兼職的時候就有男生加他,齊若哲給他取了個外號———男女收割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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