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麽一個低頭的動作,夏以酲的余光瞥到了習雋野的褲襠,腳步一頓,難以置信轉身看向青年,錯愕道:“你有反應了?”
習雋野身形一僵,羞惱地迅速否認:“沒有!別他媽瞎說八道!”
夏以酲愣愣的,像一隻懵懂的小松鼠,自顧自地問:“你……是對著我才……?”
“放屁!”習雋野耳根透紅滾燙,眼底閃過一絲難堪,“你能不能別這麽自作多情?這個年紀有點兒生理反應怎麽了?”
夏以酲問:“你不是直男嗎?直男的話,為什麽會對著我有反應啊?”
“……”
夏以酲神色古怪,手搭在皮帶上,保持著解扣的動作,看著習雋野紅紅綠綠的臉色,再想到他陪自己輸液和留早餐的種種,腦子裡鑽出一個駭人的念頭———
“習雋野,你是喜歡上我了嗎?”
此話一出,習雋野的臉色更精彩了,瞳孔猛縮,莫大的羞辱席卷了他,前面還信誓旦旦的厭同,現在表現的種種讓人誤會,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臉上。
“放屁!”習雋野怒火滔天,俊臉漲成豬肝色,“誰他媽喜歡你了!你能不能別這麽自戀!就你這樣的娘娘腔,倒貼我都不要!”
若是放在以前,夏以酲早就炸了,拋棄禮儀教養開始對罵, 但這回他並沒有惱,很平靜地看著習雋野跳腳, 眨巴眨巴眼, 繼續問:“那你不喜歡的我話……為什麽每天給我買早餐?”
“那是吃剩下的!”
“那你為什麽偷我內褲?”
“誰他媽偷了!”習雋野恨不得掐死夏以酲,氣得句句爆粗,“都說了我沒偷!你自己收不好內褲,別往我頭上推!”
夏以酲最近總是找不到內褲,好幾天他喜歡的性感內褲都莫名其妙不見了,這個屋子裡除了他就是習雋野能夠自由進出,加上之前他們又滾在一起做那檔子事, 夏以酲自然而然地想到是被習雋野拿走的。
前幾天夏以酲忍不住去問,別別扭扭的,也沒說什麽,只是如果真的是習雋野拿得,還給他就行了, 畢竟那是國外的一個牌子,是限量的,現在哪怕有錢也買不到了。
男人嘛,有點兒欲望沒什麽,拿著他的內褲那也說明他的魅力高。
夏以酲覺得自己給足了習雋野面子,可是習雋野卻不領情,當時就罵他了, 說自己又不是變態,沒事兒偷內褲幹什麽。
這傻逼直男還敢做不敢當,夏以酲瞧不起他,連帶著好幾天沒吃他留的早餐。
可早餐還是一如既往地“留”,夏以酲單方面的“冷戰”,並未造成任何結果。
夏以酲心裡還是憋著氣,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再次提起來。
誰料習雋野仍是不承認。
夏以酲也炸了,瞪著漂亮的杏眼,雙手叉腰,“我怎麽收不好內褲了!這個屋子裡除了我,就剩你了!你對我有欲望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誰知道你拿去幹什麽事兒!喜歡我就直說嘛,怎麽?覺得自己是直男丟面子?虛偽!”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習雋野呼吸粗重,氣得頭皮發麻,被夏以酲的牙尖嘴利攻擊的節節退敗,又或許是戳中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敏感神經,“我喜歡你?別逗了!我他媽就算去死也不會喜歡男人!”
———說得斬釘截鐵,不知道是說給夏以酲的還是自己的。
“你不喜歡我的話,那你親我幹嘛!”
“我什麽時候親……”
兩人氣衝腦門兒,所有話都未經大腦脫口而出,習雋野的話卻生生壓在了喉嚨裡。
他沒親嗎?
還他媽親的不少。
酒吧的廁所裡、浴室裡還有趁著夏以酲生病昏睡時。
前者夏以酲都有記憶,但最後一個是習雋野打算死守的秘密,就連午夜夢回都不敢回憶起來的情不自禁。
那是夏以酲最後一天輸完液的晚上,習雋野給夏澍榮補課回來,看到夏以酲的臥室亮著燈,他出於人道主義走過去看了看,結果又看到夏以酲躺在床上睡著了,旁邊放了一堆衣服,應該是整理到一半累著了,空調開的是二十五度。
習雋野很無語,覺得夏以酲真不愧是嬌生慣養的少爺,還以為生病了有人照顧,病情剛好一點,又開始不蓋被子,到時候病情加重,只會哭哭啼啼裝可憐。
他走進去把熟睡的人塞進被子裡,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正準備離開時,被窩裡的人突然開始抽泣。
不知夏以酲夢到了什麽,側身蜷縮成一團,眼珠不安地轉動,眼睫抖成蝴蝶的翅膀,水汽濕潤。
習雋野的手指也被他拉著,沒有安全感地放在胸口,像溺水人唯一的木樁,青年乾燥熾熱的溫度給了他強烈的安全感,獨自啜泣了一會兒後,慢慢平靜下來,但是仍緊緊拉著習雋野的手,還無意識地放在了臉頰邊。
青年熾熱的手掌將夏以酲白嫩的臉頰捂熱,紅暈氳上皮膚,白裡透紅得很是好看。
習雋野居高臨下地看了一會兒,動了動手指,指腹輕輕揉著夏以酲的臉蛋,細膩光滑的手感難以自持。
“嗯……”夏以酲舒服地蹭了蹭,小巧又紅嫩的嘴唇微張,淺淺地呼吸了兩口。
習雋野沉默地注視了好一會兒,深邃的眼眸越發的濃稠,暈著一團黑墨,暗藏雲湧。
他在床邊蹲下來,盯著夏以酲的嘴唇,猶如被蠱惑一樣緩緩低頭,距離一點點拉近,直到鼻息相交,一個平靜和緩,一個紊亂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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