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年頭一個花店都要辦卡了。
習雋野專心選花,拒絕:“不用。”
老板還在遊說:“現在搞活動辦卡很劃算的,衝300減30。我們家的花都很新鮮的,開了好幾年了。你男朋友喜歡花吧?以後可以經常來……”
“是……男!性!朋!友!”習雋野咬牙切齒地糾正。
他就不該來,買什麽花,真夠操蛋的。
他一個鋼鐵直男哪兒來的男朋友!
習雋野臉色很差,當即都想撂挑子走人了。
老板看出了他的憤怒,以為二人吵架了,心裡明鏡一樣,嘴上安慰:“好啦好啦,是是是,男性朋友,是我嘴瓢,你先好好選。”
習雋野臉色稍霽,選了一大束滿天星,又選了向日葵和小雛菊。
送的那束不能自己選,老板拿了一束橙色的月季。
習雋野蹙眉發問:“這真不是玫瑰花嗎?”
老板笑道:“瞧你說的,我開花店耶,怎麽認不出來月季和玫瑰?”
習雋野半信半疑的哦了一聲:“多少錢?”
“196。”老板說,“哎,你要不要順帶買點營養液?可以讓花更持久一點。”
“不需要。”習雋野冷漠拒絕。
老板又試著提議:“你真的不辦卡嗎?你已經接近300塊了,辦卡劃算一點。”
習雋野再次拒絕:“不辦。”
老板聳肩:“好吧。”
四束花的分量不小,習雋野抱著這沉甸甸的東西去趕地鐵,等出了花店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為什麽不能房子附近買?
……好吧,房子附近確實也沒有。
習雋野帶著矚目的花坐上地鐵,引來了不少人的視線,讓他別扭又有些難堪。
之前和何萱談戀愛的時候都沒怎麽給人家送過花,這倒好,給一個小基佬一送就是四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表白呢。
不過轉念一想,何萱以前自己說過不喜歡花,沒什麽用還浪費錢,夏以酲是實實在在地喜歡,從他不空瓶的花瓶就能看出來。
習雋野稍稍給自己了一點心理安慰,垂著瞧著懷裡鮮豔的花朵,色澤豔麗,嬌豔漂亮。
他理了理月季開得繁盛的花瓣,難怪娘娘腔喜歡養花,這樣朝氣向陽的顏色,真的會一掃不快,讓心情跟著美麗。
習雋野經常晚歸,守門的大爺和他混熟了,今天看到他抱著這麽多花回來,打趣道:“喲,這是要去表白嗎?小夥子。”
“……”習雋野嘴角抽了抽,擠出一個笑,“不是,就……隨便買點。”
他抱著花上樓,突然想到一會兒該怎麽和娘娘腔說?
難不成讓舉著花站在房間門口,對他說:“對不起,給你道歉,這是送你的花。”
習雋野想到那個場面就一身雞皮疙瘩。
不行!堅決不行,這太娘了。
男人之間果然不能送花!這他媽好端端的道歉都變得gay裡gay氣起來。
操了。
習雋野站在門口徘徊,第一次覺得進屋是如此困難。
他在腦中演練了好幾場不同的道歉方式,可是怎麽都怪,所有道歉的話在捧著一大束花的情況下都變得曖昧又滑稽。
且不說習雋野都沒這麽捧著花面對女生,這事兒卻要他面對一個男生,還是同性戀。
這一刻習雋野無比慶幸他們的關系很差,不然也太那啥了……
習雋野胳膊都酸了,還沒想出一個合適的方案,買花的時候不覺得,可送花的時候是真的很尷尬啊!接近兩百塊呢,又不能扔掉。
他想忍不住想撞牆,目光卻瞥到插在月季上的小賀卡。
這張賀卡也是老板送的,當時她問需不需要寫點什麽,那會兒習雋野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尷尬性,就拒絕了。
這一刻習雋野覺得這張賀卡是救世主。
對嘛,說不出來寫就好了,還能避免打照面的尷尬
習雋野豁然開朗,把花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往裡看了看。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回自己住的地方還這麽小心翼翼的,像做賊一樣。
客廳裡靜悄悄的,一片漆黑,夏以酲的房間門緊閉,門縫裡透出光線。
習雋野放下心,以最快速度抱著花回了自己房間,然後對著賀卡沉思了好一陣,最後在上邊寫出自認為非常有誠意的話。
中途夏以酲出來上了洗手間,聽聲音應該又倒了杯水。
習雋野等外面徹底安靜下來後,抱著花走出去,為了不造成噪聲,還特意光著腳。
他把花放在門口,敲了敲夏以酲的門,裡面沒動靜,又敲了好幾下,臥室裡傳來移動椅子的聲音。下一秒習雋野立馬衝回房間,緊閉房門暗自留心動靜。
門聲響起的時候夏以酲正在電腦上剪輯視頻,房子裡就兩個人,是誰敲門腳趾頭都想得出來。
夏以酲不想開門,也不想管,可是一直敲得煩。
他和傻逼直男沒什麽好說的,事兒做那麽絕,現在又來敲門幹什麽?
夏以酲沉著臉去開門,還特意把水杯拿著,如果這次這人再沒憋好屁,他一定不客氣地潑他滿身。
開門後外面沒站著人,地上放著四大束花,玫瑰裡面放著一張半開著的卡片。
夏以酲一愣,大腦卡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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