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安輕笑一聲,有些自嘲,“是,畢竟感情不是我的全部,但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會爭取。今天給你說這些, 純粹是不想再看小酲難過了。”
他朝外走去,語氣冷淡,“他喝多了給我說了很多,你叫習雋野是吧?雖然我要走了,但我們應該還會再見面的。”
“哢噠”,房門被關上,屋內頓時寂靜下來,耳邊是喧鬧過後的嗡鳴。
習雋野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垂下的眼睫擋住複雜的情緒,拳頭無聲地收緊又松開,反覆幾次後,抬手打開夏以酲的房門。
房內柔和的燈光徐徐落入習雋野眼眸,驅不散其中的墨色。
夏以酲依舊乖乖躺在床上,睡顏安寧,眼睫搭在眼瞼,留下扇形的陰影,呼吸平和,嘴唇紅紅的,讓人想咬一口。
習雋野站在床邊靜靜地注視了一會兒,關掉大燈將台燈打開調到最柔和的光線, 然後去解開夏以酲的衣服扣子,給他脫衣服換上睡衣。
做完這一切後, 他蹲下來,不錯地看著夏以酲,伸手摸著他的臉頰,低聲說:“別裝了。”
“……”夏以酲的眼睫顫了一下,緩緩睜眼, 裡面氤氳著水汽。
“什麽時候醒的?”習雋野輕摩著夏以酲的眼尾。
“元安哥把我放在床上的時候,” 夏以酲微微眯起眼,聲音乾澀,“你怎麽發現的?”
“換個衣服皮膚和脖子通紅,騙得了誰?”習雋野臉色不善,置氣地說,“酒量不好還喝酒,爛醉如泥,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夏以酲臉頰紅紅的,醉意沒消,眼神是散的,“元安哥很紳士的,才不會欺負我。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討厭?”
“……”習雋野噎了一下,動作頓住,“你很討厭我嗎?”
“討厭,討厭死你了。”夏以酲委屈,眼裡兜不住水光,“習雋野,你真的好討厭!”
習雋野幫他揩去眼角的濕潤,“嗯。”
“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還吊著我,不接受不拒絕,你真的好渣,比吳穆還渣!”夏以酲鼻息濕潤,帶著哭腔,眼淚橫流,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啊?你能不能給我一句實話?我不想再猜你心思了,你們直男的心思好難猜,不想再去想你究竟喜不喜歡我、有多喜歡我,會不會為了我走出這一步。”
“咳……” 他被嗆到,呼喘不上氣,抽噎著說,“你不接受又一直接近,讓我想靠近又不敢,習雋野你混蛋,你……”
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他被習雋野吻住了。
青年帶著些許酒氣侵入他的唇舌,含著唇瓣吮了一陣,撬開齒關長驅直入,攪動著水色。
夏以酲愛乾淨,不會允許酒味留在嘴裡,飯後吃了薄荷糖,淡淡的糖精味在二人交纏的舌中蔓延。
習雋野吻得很深,一手握著夏以酲的手腕,一手捏著他圓滑的下巴,使對方張著嘴,方便他更好的吃小舌。
夏以酲的舌尖很軟,又滑又嫩, 勾住時發出黏膩的鼻息,指尖繃出白色,一抹清淚順著眼角滑落,消失在鬢角間。
直到床上的人喘不上氣,習雋野才松開他,呼吸不穩地去親夏以酲濕潤的眼睛,嘗到了淚水的鹹澀,“夏以酲,我有話給你說。”
夏以酲抿緊紅豔的唇瓣,心跳如鼓,眼睫一個勁兒地抖。
“我喜歡你,”習雋野低低開口,“可能是看到你被下藥的春情,陪你去醫院時的脆弱,或者是看你穿女裝時的驚豔。總之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想照顧你,讓你別變得這麽可憐。”
夏以酲紅著眼睛說:“我是男的。”
“我知道你是男的,”習雋野的吻往下移,落在他的鼻尖上,“喜歡你的時候沒有考慮過性別。”
夏以酲的眼睛更紅,眼淚流得更凶。
“我不敢答應,確實是因為我媽媽,”習雋野喟歎道, “我擔心她接受不了,擔心以後我的家庭成為阻礙,我照顧媽媽的情緒和感受。”
“今晚我的朋友給說了很多,她有一句話點醒了我。”習雋野的眼睛注視著夏以酲,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眉眼,顯出幾分溫和。
夏以酲啞聲問:“什麽?”
“這些顧慮應建立要決定和你在一起後。”習雋野說,“夏以酲,我以前確實是因為媽媽的原因厭惡同性戀,但並不是厭惡你,這點你一定要明白。其實,我並沒有真的厭惡過你,覺得你髒,是因為媽媽當初的事情。說你惡心、娘娘腔那些話,是刻板影響的延伸,以前的種種……不要往心裡去。”
夏以酲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嘟囔道:“我知道,從你告訴我阿姨的事開始,我就明白。”
習雋野捏著夏以酲手腕的手收緊,“我看到你和唐元安在一起就生氣,不想讓他給你送花,不希望你和他吃飯、獨處,看到他抱你回來,我隻想把你搶過來。”
“為什麽……”夏以酲預感到習雋野要說什麽,鼻子發酸, 難以控制情緒。
“你說得對,我吃醋,我嫉妒,”習雋野分開手指與他十指緊扣,“夏以酲,我想有一個光明正大吃醋的身份,詢問你夜不歸宿的立場和理由。”
夏以酲泣音一滯,雙眼含淚,怔怔地看著青年。
“和我在一起的路會難走,但我既然開口,就已經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習雋野一臉認真,“你願不願意陪著我勇敢一次?我們一起面對困難,我想牽著你的手,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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