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安抿了一口酒,“這是你今天的目的吧?”
夏以酲嗯了一聲。
唐元安沒有回應他的話,轉而說:“還記得在電話裡說我也有事情告訴你嗎?這個消息你聽著應該會開心,我要離開了。”
夏以酲被這個消息砸得猝不及防,愣愣地看著他,“去哪兒?”
“工作上的調度,去國外。”唐元安無奈地笑了笑,“當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還沒有把你追到手,就這樣離開挺不甘心的。”
“……”夏以酲有些無措,這個消息確實讓他輕松,可面對唐元安的目光,心情又是複雜的。
唐元安:“坦白講,我不會因為追你而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你說得對,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對彼此的了解也不多,而我更大程度是源於對你一見鍾情生出的好感。”
“我要去三年,正好也可以借這個時間讓我們靜一靜,不,準確來說是讓我靜一靜,現在的節奏太快,溝壑難填,很多時候並不清楚究竟是欲望作祟還是一腔真心。”唐元安莞爾,“這三年我們還是做朋友,我會回到朋友的位子上,不會再做任何讓你覺得有壓力的事情。但我說這麽多,是有一個請求。”
夏以酲:“什麽?”
“如果三年後我回來了,你仍然單身,”唐元安說,“可不可給我一個機會?”
第77章 【醒悟】
習雋野回去時,屋內一片漆黑,夏以酲的房門大敞著沒有光源,顯然是沒人的狀態。
挺稀奇,難得夏以酲這麽晚了不在家。
習雋野換了拖鞋,坐在沙發上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鼻息間噴出的酒氣讓他不太舒服,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飲而盡。
今天齊若哲回來了,他的社團活動大獲成功,分了一筆獎金給他,雖然金額不多,但心情好,一下火車就打電話給女朋友和兄弟,讓他們出來吃燒烤。
習雋野是不想去的,最近學校的事兒多、感情上也不順,各種糟心的情況堆在一起,讓他沒辦法縱情歡樂。
可是架不住齊若哲三催四請、言語威脅,還拿出了“兄弟請客不來,是不是不給面子”的話,搞得他沒辦法,十點結束補課後,就趕過去。
習雋野躺在沙發上盯著夏以酲的房間發呆,目光渙散,腦中想到不久前那兩人聽到他說喜歡上男人時的表情,覺得好笑,懶懶地勾了勾嘴角。
齊若哲對情緒的捕捉不是很敏感,一坐下就把一路上的趣事兒倒豆子一樣說個不停,神采飛揚,斷斷續續地喝完了兩瓶啤酒還在說。
沫沫聽得有勁兒,時不時附和兩句,習雋野注意力不在那上面,一直沉默地喝啤酒、吃花生米。
最後還是沫沫注意到習雋野不對勁,問了一嘴“怎麽了”,齊若哲才停下察覺到習雋野的奇怪。
面對二人的詢問,習雋野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突然松了松,可能有酒精的推動,又或者想找個參謀分析,秘密像泡了水的海綿,越壓越重,不堪重負。
習雋野喝了一大口酒,開口道:“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他說得平靜,卻明顯感覺心裡的重擔輕了幾分,他壓了太久,無處傾訴只會讓情緒越積越多,像一個越滾越大的線團,最後迷失萬千線條裡,找不到頭尾和初心。
“你說……什麽?”齊若哲以為自己喝多了,要麽就是習雋野喝多了,震驚道,“你再說一遍?你喜歡什麽?”
沫沫也怔愣地看著他,沒有回過神來。
先前他厭惡同性戀的形象深入人心,重度恐同的人喜歡上同性,簡直是天方夜譚,令人難以置信。
習雋野又一次重複,“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齊若哲瞪眼張嘴,破碎的氣音從嗓子裡逼出來,“不是……兄弟,你……你當初不是……”
“是,我很厭惡同性戀,”習雋野又給自己開了一瓶酒,狠狠咽下幾口後,沉沉地說,“但是我最近遇到一個人,和我印象中的同性戀不太一樣。”
“……”齊若哲咽了口唾沫。
“他……很招人疼,”習雋野想到夏以酲驕縱蠻橫和可憐委屈的模樣,眼底些許微不可察的溫柔,“我拿他挺沒辦法,他家裡情況不好,父母親人都不管他,我看到他無助的樣子,心裡不舒服,想照顧他。”
齊若哲小心翼翼地問:“是……你那個舍友……嗎?”
習雋野頷首。
“操,我就知道!”齊若哲拍了一下桌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就是被帶壞了!你和我這個鋼鐵直男在一起的時候怎麽沒有變彎?同性戀果然會傳染!”
“你少放屁!”沫沫揪他耳朵,“同性戀怎麽就是學壞了?你是直男你了不起?你高貴?”
齊若哲的背脊軟下來,連連道歉,“沒有……我哪兒高貴呢?最高貴的當然是老婆,我們要尊重不同聲音,包容不同群體。”
沫沫松了手,看向習雋野,“所以你在猶豫要不要給他表白嗎?”
“他給我表白了。”習雋野的嗓音有些啞。
“我靠,”齊若哲頓時來勁兒了, 拿起一片西瓜塞進嘴裡,“還是雙向啊?然後呢?你答應沒?”
沫沫:“你傻啊,要是答應了怎麽還會是這個鬼樣子?”
齊若哲:“是哦,你拒絕了?你不是喜歡人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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