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雋野:“這邊工資高。”
“……”夏以酲眨眼。
“我要還房貸。”習雋野說。
夏以酲挑眉:“你也買房了?在哪兒?”
習雋野:“南都市。”
夏以酲不理解:“那你在這裡住哪兒?”
習雋野:“租房。”
夏以酲:“……”
買了房子不住,跑到其他城市租房……這是什麽操作?
雖然這裡工資是高一些,但是買來的房子不住有什麽意義?還給自己添加壓力。
“那房子呢?”夏以酲問。
他想問那些花。
“空著的,”習雋野像是知道夏以酲想問什麽,抬眸道,“那些花,齊若哲和沫沫會定期幫我打理。它們長得很好,和你走之前一樣。”
明明是很平靜的眼神,夏以酲的心跳卻漏了一拍,低頭吃麵,掩蓋無措。
習雋野吃得很快,連湯都喝乾淨,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等著夏以酲吃完洗碗。
夏以酲自然不會讓習雋野洗碗的,他的面條沒吃完,端著兩個碗進了廚房,讓習雋野坐在沙發上,回屋用吹風機把習雋野的衣服吹乾。
夏以酲是個很精致的人,自然會打扮屋子,精致的小物件兒擺在電視櫃上,落地燈的光調至中檔,讓屋內處於柔和的氛圍感中,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放著單人的懶人沙發,旁邊是一些台本稿子。
大雨落在屋簷劈裡啪啦的,外面疾風驟雨,屋內平靜溫馨。
習雋野坐在沙發上聽著房間裡吹風機的聲音,混雜著外面的雨聲,內心前所未有的平和, 腦袋的疼痛頭一次在沒有吃藥的情況下得到緩解,久違的困意湧上來。
夏以酲把習雋野的衣服吹乾,出來看到沙發上躺著的人愣了愣,放輕腳步走過去。
習雋野躺在沙發上睡得很沉, 一半臉頰陷入柔軟的靠枕裡,一絲不苟的頭髮凌亂地垂在額間,沒了嚴肅和正經, 看上去柔和些許,和大學時期的樣子重疊。
他睡著時都眉心緊蹙,仿佛心裡堆積著什麽煩心事。
夏以酲抱著襯衫蹲在沙發邊注視著男人,伸手撫上習雋野緊蹙的眉心, 一下下輕抹著,想把褶皺撫平。
他睡得太沉了,肉眼可見的疲憊和放松, 被夏以酲摸臉都不知道,呼吸均勻平緩。
夏以酲貪戀地看著習雋野的面容, 手指緩緩下移, 摸過山根和鼻梁,最後落在薄唇上。
“習雋野……”夏以酲喃喃地輕喚。
沙發上人沒動,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以酲抿了抿唇,屏住呼吸湊過去,鼻尖挨上鼻尖,又小聲喊了一句:“習雋野……”
習雋野依舊沒有反應,屋內靜悄悄的,夏以酲聽到自己的心跳。
落在習雋野唇上的手指移開,被兩片唇瓣取而代之。
———很輕的一下,猶如蜻蜓點水,一瞬即分。
夏以酲呼吸亂了,抿緊唇,瞪大眼睛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人,生怕驚擾了對方,像個做壞事的小偷。
習雋野沒有動,呼吸也是平和的,眼睫搭在眼瞼上, 面部棱角分明, 深邃立體, 猶如雕塑般完美。
五年前,夏以酲喜歡上這個直男一部分是因為受到了照顧, 另一方面就是他的臉足夠帥氣。
五年後習雋野更帥了,只是看著就讓夏以酲怦然心動。
夏以酲的嘴唇麻麻癢癢的,呼吸有些亂,見對方沒反應,屏住呼吸又湊過去貼上習雋野的嘴唇。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對,但忍不住。
淺嘗輒止的吻緘默地傳遞著這些年的思念和不甘。
夏以酲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 看著近在咫尺的睡顏,臉頰邊燙, 緊張又忐忑得攥緊手裡的衣服,平整的襯衫變得皺巴巴的。
幾十秒後,夏以酲松開習雋野的唇,分開時習慣性地咬了一下男人的唇瓣,眼睛微紅。
“習雋野……”他用氣音說話, 有些哽咽,“我好想你。”
夏以酲的嗓子發啞,說到最後只有嘴唇在動,鼻息濕潤, 撫摸習雋野臉頰的手在發顫。
他想到什麽, 看了一眼熟睡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習雋野的胳膊袖子卷起來, 一條猙獰可怖的疤痕徹底暴露在夏以酲的視線中。
從手腕到手肘,十多厘米長,從縫合的樣子來看就能多少猜到當時是多深的程度。
夏以酲怔怔地看著這條疤,眼淚就這麽掉下來,落在手臂的傷口上。
他死死咬著唇,生怕泄露出哭腔, 顫抖的指尖不敢去摸疤痕,生怕讓習雋野疼痛, 隻敢在傷口旁邊的皮膚摸一摸。
這麽長的傷口,得有多疼?得流多少血?
夏以酲心如刀割,眼中蓄起的淚水模糊視線,看著沉睡的男人,哭得無聲又崩潰。
雨一直在下,習雋野沒有轉醒的樣子,夏以酲哭了十多分鍾終於穩住情緒,把沙發另一邊的小毯子拿過來蓋在習雋野的身上。
他紅著眼睛抱著留下男人氣息的襯衫,坐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習雋野,普通的白色襯衫被他緊緊攥在胸口,像是藏著珍寶一樣生怕被人奪去。
過了許久, 夏以酲看了一眼時間,考慮到明天的工作,起身去洗漱。
白襯衫跟著他進屋,直到看到床上的那件舊的,夏以酲才反應過來手裡這件是習雋野之前脫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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