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征有些訝然。
“……那個人叫玉生。”葉征說。
梁尺澗微微睜大眼睛:“陛下記得?”
葉征道:“朕也不知朕為何會記得,但朕的確不曾忘記。梁卿,你有此一問,是因為什麽?”
梁尺澗道:“我收到一封書信,其上卻未書一字,空白乾淨。”
葉征道:“那也許便是玉生送來的信了。”
“他飛升之後,世上便無他存在的痕跡,與他相關的東西,皆會消散無形。”
梁尺澗道:“……陛下以為,他為何要書信於臣?”
葉征無奈莞爾:“朕怎麽會知道?以前謝紫殷的事情就吵得朕夠頭疼了,你們這些情情愛愛的,問誰都好,就是別來問朕。”
“梁卿啊,遵循本心便好。”葉征又道,“走吧、走吧。可別再用這種事來煩朕。”
梁尺澗頓了頓,躬身告退。
他出了皇宮,還未及踏上馬車,忽而一頓。
漫天飛雪裡,他見到一個身穿道袍的人影越行越近。
那人面貌清冷,出塵絕世,步步行來,如同故友重逢般動人心弦。
“梁公子。”玉生輕笑道,“這輛馬車,還能多乘一人嗎?”
也許該拒絕的。梁尺澗想。
然而他默許了那人與他一同坐在馬車中,衣袖相接,近在咫尺。
良久。梁尺澗問他:“你就是玉生?”
玉生含笑反問:“梁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梁尺澗道:“我不曾見過你,卻偏偏在知曉玉生的存在時見到了你,這件事實在巧合。”
玉生仍然在笑,他頷首道:“是,我便是玉生。”
“你不是得道飛升了嗎?”梁尺澗問他。
玉生道:“原本是如此的。”
他隔著衣袖去撫摸梁尺澗的手臂,眼眸深深,斂去幾分笑意。
“可我忽然後悔了。”
“後悔?”
“我忽然覺得得道飛升也沒什麽意思。”玉生眨了眨眼,倒在車廂上輕歎,“雖然那是我一生唯一的執念,可人之一生,未必然從頭至尾都只有一個執念。”
“正如霍皖衣曾執念榮華富貴,無人欺辱,為此不擇手段。如今他也隻執念謝紫殷一人,為得此,便可付出任何代價。包括他一直以來愛重不舍的性命。”
“於是我了悟到,得道飛升未必是我最想要的了。”
玉生抬起眼簾,他們眸光相對,一時靜默無言。
須臾,玉生微笑道:“所以,我來找我最想要的了。”
—番外·紅塵·完—
作者有話說:
好耶好耶!番外也更了。下一篇以後再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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