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被叫了一聲,微微掀起一點被角,就瞧見了人畜無害、又甜又乖的笑臉。
昨天晚上的記憶如潮水般噴湧過來,他的熱茶壺底下又被人加了一把柴火。
那人拿了兩個枕頭放在他身後,托著他說:“粥現在溫度正好,來我扶著你坐起來,我特地去買了杓子,來張開嘴,我喂你。”
陳飛被懟到面前的一口粥嚇了一下,忙說:“我自己可以喝,不用麻煩你了。”
第26章 下雪了
陽光晴好的一天,可憐兮兮的小保鏢還是沒有躲過霸道債主的強製愛。
原因是他不是那麽的會裝可憐,強行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反而激發了顧之墨不同尋常的憐愛之心。
又是喂粥,又是喂水,又是拿起紙巾來擦嘴嘴。
一通操作下來,陳飛差點誤以為自己不是個來還債的,而是人家的心肝小寶貝。
不過一想想他喜歡的心肝小寶貝,白業先生又是打,又是踹,又是臉上花刀疤的待遇,還是算了。
“愛妃,聽說你家裡常年是媽媽出去掙錢,弟弟算是你一手拉扯大的,那你是不是很會帶孩子?”
突然被問到這種讓人覺著痛心的問題,陳飛掩了掩自己的情緒說:“我和他弟就差三歲,準確的說,太小的時候我也照顧不了他,等他能自己跑了,才是我照顧的。”
顧之墨真誠的問:“小朋友要是不聽話怎麽辦?”
他難得的這樣正經,勤奮又好學的等著陳老師現場教學。
陳飛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虛:“打.打一頓就好了。咳,這種教法也隻適合我弟弟,不能適用別人家孩子的。”
陳楊自小就臉皮後,說了也不聽,完美繼承了親爹的給臉不要臉,不把他揍服了是不會聽話的,這事也實在怪不得陳飛。
“唉.”坐在床邊的年輕人長長的歎了口氣,握著陳飛的手,像極了領導過來慰問。
“愛妃啊,你呢,出院以後有個很重要的任務,要開始學習怎麽帶寶寶。”
陳飛眨巴了兩下眼睛,心道:我現在難道不是在帶寶寶嗎?只不過這個寶寶有點大,還會捅人,但是脾氣明明跟寶寶是一樣的。
旁邊坐著的人不知道從哪搬出來一摞育兒手冊,啪嗒一聲放在了陳飛身邊。
“還好我早有準備。”
“您.”陳飛鼓足的勇氣,才張開了嘴,“您要有孩子了?”
顧之墨臉上帶著看傻·逼的笑看了看他,“你要是能懷的話,我應該就要有了。”
陳飛尷尬的請了一下嗓子,果然,自己跟書裡邊那些賣·身生子的女主角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這蘇涼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坑蒙拐騙的爭取一下,我能不能贏得勝利,就靠你的技術能不能過關了,加油!看好你哦~”
“那您為什麽不請個月嫂呢?”陳飛翻看著那些育兒書,發出了一聲靈魂拷問。
“請月嫂,要是她給我大侄子下毒怎麽辦?我可不是誰都放心的?”
陳飛心裡觸動,目光移到顧之墨的臉上,輕聲問:“您為什麽相信我呢?”
座椅上的人衝他笑了一下,眉眼彎彎的如同歲月靜好的深夜裡一抹月色溶溶。
他沒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隱約著透露著一股顧之時的穩重感,可又不盡然。
比起顧之時密不透風的自信,這人身上永遠帶著一層我見猶憐的保護色,哪怕他是強大的,也會讓人誤以為是在血泊裡受了極大的虐待和驚嚇後,強忍著撐起了身子。
即便是平靜,也像是一個很努力的演員用心演繹的靜默。
“外頭下雪了。”
顧之墨起了身,走到床邊,隔著一層玻璃,趴在窗戶邊上看滿滿往下飄的雪花。
“你等等。”他這麽說了一聲,快步跑出了病房。
陳飛不知道他是去了哪裡,原以為等等是等個兩三分鍾的事情,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小半個小時。
那人拎著一件又大又厚的長款羽絨服回來,他自己身上也穿了件一樣的,另一隻手上拎著袋子,裡面裝著圍巾、帽子、手套,上頭還都掛著標簽,一看就是新買的。
“你把這個穿上,我去找個輪椅,推著你下去玩會吧。”
陳飛連連罷手,“不用,我能走。”雖然又點艱難,但實在不至於這個樣子,讓人瞧見了像什麽話。
顧之墨像是得到心儀的糖果的小孩,用力點了兩下頭,親自過來幫著陳飛穿上衣服鞋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才小心的牽著他的手出去。
這個債主和之前的那個真的很不一樣呢,陳飛沒怎麽被人照顧過,顧之墨的態度,總讓他有種自己才是個主子的錯覺,可他又絕對不能把這種感覺當著。
寒風料峭,今年的雪來的特別大方,從鹽粒子一樣大小變成鵝毛大雪不過是頃刻的功夫。
新買的羽絨服也別保暖,一點都沒有被凍著。
滿天的白落在頭髮上、肩膀上,要不快速的抖掉,很快就要化成一灘水的。
顧之墨不知道從那撈出了一把大傘,撐在兩人的頭頂上,傘很大,也頗重,據說能扛九級大風。
院子裡充滿了孩子們的歡笑聲,幾個包裹的厚實的跟球似的孩子,嘰嘰喳喳的笑著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這種日子,陳飛沒有過過,顧之墨也沒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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