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爺就聽到了“她”“生氣”幾個字,頓時急得團團轉,杵著拐杖就往門邊走,嘴裡念念叨叨的,眉毛皺的死緊。
何信剛穿好鞋子起身,就看見老人的拐杖絆倒了茶幾腿,心裡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趕緊大聲提醒:“小心!”
但是晚了,劉大爺拄著拐杖直直的往後摔去,所幸何信身手好,又反應快,趕緊去扶,才沒有讓劉大爺來個平沙落地式狗啃屎,但老人家還是受了驚,何信又是一番耐心安撫。
馬鈺走出單元門就打了個冷顫,想到自己要在這大半夜的走回去心裡後悔的要死,但自己做出來的事,爬著也要做完,一咬牙就朝他家那邊跑去。
馬鈺家離這邊還有點距離,偏偏這小地方,白天都不好打車,更別說晚上了,公交車地鐵什麽的更是早就停了,只能靠他兩條腿。
他只能咬著牙,在呼嘯的寒風裡使勁跑,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去找那逼報仇的,為什麽最後又把自己整的這麽狼狽,mmp的!
馬鈺又跑了一陣,心裡已經把何信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並且發誓下次見面一定要把他打的狗都嫌棄才行。
“嘿!真是你小子,我還當我看花眼了!”
一個水瓶子毫無預兆的砸在馬鈺身上,差點把他砸了個前空翻,他往前躥了好幾步才穩住步子,充滿仇恨的瞪向了騎在摩托車上用水瓶砸他的罪魁禍首。
熊信嚇了一跳,趕緊把摩托車一停就往地上一跪,他只是來個玩笑,誰成想馬鈺這麽不經砸。
“爺爺,我錯了!你沒事吧!爺爺!爺爺!”熊信哭喪著臉乾吼,七分玩笑,三分關切。
馬鈺看他這熊樣子也不可能真和他計較,假模假樣的踢了他一腳,擺了個姿勢,大吼一聲,“孫子!受死吧!”
熊信這狗東西是馬鈺在這鬼地方為數不多的幾個真朋友之一,也是最會來事的一個,一樣就看出來他爺爺心情不好,立刻配合著往旁邊一倒,捂著胸口說,“爺爺,饒命吧!小生願意以身相許啊~。”
馬鈺笑的前仰後翻,熊信這家夥體型也像熊一樣,這會兒一嬌羞的樣子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馬鈺笑夠了之後一伸手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大聲吼道,“我他麽像女人嗎?啊啊啊啊啊啊啊?”
熊信疑惑臉,反應過來立刻毫不猶豫的吼道:“必須不像啊!”
馬鈺終於從懷疑人生裡解脫了出來,一巴掌拍在熊信背上,“是兄弟嗎?”
熊信指天誓地:“必須是啊!”
馬鈺高興了,扯著熊信就走,“陪爺爺喝酒去!”
熊信什麽都沒有問,使勁拍了拍馬鈺的背,“不醉不歸!”
馬鈺和熊信也不怎麽講究,騎著熊信的小摩托在夜風裡呼嘯了十幾分鍾,隨便找了個燒烤攤子就坐下了。
馬鈺大爺似的一拍桌子,對著燒烤攤前的大爺喊到,“勞您給我隨便來個幾十串烤肉,再來兩件啤酒!”
馬鈺圖方便剪了個小平頭,表情焦躁,熊信又穿的吊兒郎當,這倆人的組合一看就是吃白飯不給錢的,老大爺心有戚戚焉的偷瞄了他們幾眼,打落牙和血吞的小聲回答了一句,“好,好嘞。”
馬鈺還兀自沉浸在對何信十八代內直系親屬的問候中,沒注意老大爺的不對勁。熊信倒是看見了,但人家對他的猜測也沒錯,不能因為今天穿上衣服了,就不承認昨天裸奔過吧,所以也隻笑笑當沒看到罷了。
老大爺心裡害怕,上菜速度就格外快,不過五分鍾,馬鈺面前的桌子就已經擺滿了。馬鈺也沒心思吃烤串,拿起啤酒就開始對瓶吹,他這幾天真的是要憋屈壞了,再不緩解一下,他都害怕自己年紀輕輕就抑鬱而死。
熊信看馬鈺沒有傾訴的打算,也不問他,隻默不作聲的陪他喝酒,時不時和他碰個杯,表達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說起馬鈺和熊信是怎麽狼狽為奸混到一塊的,倒也是一個不打不相識的俗套故事。
那時候馬鈺剛在一條巷子的垃圾桶邊睜開眼,茫然的發現自己遍體凌傷,對過往毫無所知,他就那麽渾渾噩噩的躺了大半天,直到一隻腳踩在他身上。
熊信那時還是個街混子,每天帶著一幫兄弟搶地盤收保護費,那天去楊柳街倒不是巧合,那條街人煙稀少,位置隱蔽,是他們常年火並鬥毆談判的根據地。
那天初七,他也是照理去和南城的老大開會,誰知道好死不如就惹了這位爺,一腳踩在了他身上。把自己嚇了一跳不說,這位爺站起來就對他打了一套降龍十八掌,還間雜佛山無影腳。
等他和一乾小弟回過神來時,這位爺早就跑的沒影了。
“哈哈哈。”
“你笑什麽?”馬鈺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笑的一臉猥瑣的熊信。
熊信拿起烤肉咬了一口,“嗯,這味道不錯。”外焦裡嫩,香味四溢,又一口吃完了剩下的,才回答馬鈺的話,“你還記得順子那狗崽子嗎?”
馬鈺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也拿了一串,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嗯,記得啊,怎麽了?”
“那小子要娶媳婦兒了,”熊信臉上露出一點羨慕的神情來,笑罵了一句,“狗日的,居然比老子先娶上老婆。”
“呸,佳佳可是一直等著嫁給你吧。”馬鈺臉上也露出一點回憶的神情來,“說起來,要不是他,我們倆還不會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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