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喜歡叫老公來著。”
項北一口氣噎在喉嚨口,差點嗆出聲。
第27章 我是假的
兩個人說話是嘴裡呼出熱氣,和水盆裡的熱氣,慢慢爬上顧之時的鏡片。
項北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他,眼睛像是要黏在顧之時的俊雅側臉上,又似乎妄圖在那層戀疊嶂的臉上看到了別的東西。
顧之時今年二十九歲,生的一副清姿玉骨,溫文爾雅,出拳的時候,也隻以為是要提筆寫字。
項北小時候聽人說,男人生的太好看,會讓人當做油頭粉面的小白臉。
眼前這人確實白,但卻像個英雄。
他不自覺的伸手上去,輕輕拿下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充滿霧氣的眼鏡。
兩隻手捏著兩個細細的眼鏡腿,對上顧之時深邃的眼神,總覺著自己像是被狼盯上的一塊肉,這才意識到自己實在有些僭越了。
可拿都拿了下來,又不好把再放回去,隻得端正的捏著放上了一邊的小桌子。
“咳,洗好了手,過來吃烤地瓜和糖炒栗子吧,不然要涼了。”
顧之時的手從水盆裡拿了出來,輕輕捏上了項北柔軟的下巴。
溫熱的水珠和指尖的溫度黏在皮膚上的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奇妙。
“我……”
他有些心慌,不知道為什麽,總覺著有些偷偷摸摸的犯罪感。
思來想去,猛然意識到,顧之時的這點好,應該全是給他原本的夫人,也就是項北的叔叔項永寧的。
而他,只是撿了別人的便宜,佔了別人的身份,怎麽著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咳,時哥,我……我跟你說一個事。”
顧之時瞧著微顫的眼睫,輕輕勾了勾嘴角,“你想說什麽?”
項北從小招貓逗狗、爬牆上樹但其實心底裡是個老實孩子,騙人這種事他並不在行。
光是這幾天就已經忍的夠辛苦的了,他一時間熱血上了頭,又見了顧之時的行事,心裡邊有些不安的因子正蠢蠢欲動。
隱約間把舅老爺嘴裡邊絕對不能輕易招惹得罪的惡霸,推到了明事理、辨善惡,行俠仗義的大俠的位置上。
“我怕你會生氣。”他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下。
顧之時見他這般樣子,心裡有了譜,在一旁的紙盒裡抽了兩張紙巾,拿過小狼崽兒的手,仔仔細細一點點的擦拭著上頭的水珠。
“說說看,或許不會呢。”
“我……”項北的手被人握在手心裡,那種只有當小孩子的時候,才會被細致對待的動作,讓他有點思維混亂,像喝了二兩二鍋頭一樣上頭。
他突然有些害怕,爸媽去世後,除了叔叔,誰也沒對他這麽好過。
這種被捧在手心上照顧的感覺,真的是很容易瓦解人的意志。
可這一切又該是他應得的嗎?
項北深吸了口氣,連紙巾帶顧之時的手指一起握住。
“時哥,我,我不……不是你原本應該娶的人!”
誠實是很優秀的品質,同時誠實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心理建設的。
項北說完這句話,覺著自己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了,幾乎是最後一個字的音一落,心裡就開始後悔。
第28章 坐腿上
“哦”顧之時輕輕吐了一個字。
項北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被溫水和手指捏過的下巴,風一吹沾看一點涼意,他怔怔的看著顧之時的眼睛。
那雙眼依舊漂亮的不像話,沒了鏡片的遮擋,能更清楚的瞧見裡面浩瀚如海的星辰,只是那些亮晶晶的東西,嵌在幽深的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裡,明亮且危險。
“哦?”
“哦。”
顧之時挑起一點嘴角,從他手裡抽出了紙巾,輕輕的扔進垃圾桶裡,用重新抽了一張,用細長的手指勾住他的下巴,一點點的幫他擦掛在上面的水珠。
“你是不是找就知道!”項北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圓潤,驚慌當中摻雜著一點不可察覺的委屈。
顧之時看著他震驚的想躲開的樣子,兩隻手一使力,架著項北的腿,抱住他繞過水盆,把人放在看自己的腿上。
原本清晰的思維,因為過近的距離,項北腦子裡震地嗡嗡發顫,深吸了幾口氣把事情想清楚了,便掛上了一副被氣笑的表情,“合著之前你都是在哄著我玩啊?”
他幾乎拿出了上斷頭台的勇氣,就是眼尾的一點薄紅有點不大給力。
人的心情總是不講道理的,明明是他騙了人,說破的時候應該愧疚驚慌的,現在卻因為被騙了而讓委屈佔了上風。
“其實,我娶誰都不打緊的,你叔叔這事辦的不地道,我要是想追究,整個張家都得翻個底朝天。後來想想鬧出事情來,倒不如雙贏,張家是個有分寸的,倒也沒讓我吃虧。”
兩人胸膛貼著胸膛,顧之時的聲音透過胸腔的震動,直接傳遞到項北的胸腔裡,震得人有些發麻。
“你,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顧之時笑了一下,“你覺著呢?”
項北壓下心裡的恐慌,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睛又蹭的亮了起來,他輕輕抿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還沒說話,自耳垂一路紅到了脖子,不知所措的手垂在兩側,也不大敢沾染顧之時,用很小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是……是覺著我能抵我叔叔的帳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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