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求著從活的幸福的人身上沾染一些體溫,渴求投入到一個正常的家庭裡。即便最後不是林瀚文,也該是一個這樣的人。
項永寧……從來不是他想要的,只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形式婚姻,實在不用計較這麽許多。
換了項北,其實也是一樣的,他起先根本沒把這小狼崽子當回事,看著可愛,本來隻想耍弄著玩玩。
顧之時太理智了,理智的讓他自己覺著不舒服。
他甚至分析過如若與林家聯姻後的所有利弊,利益鏈的重疊會讓他在經濟上有些虧損,但在可接受范圍之內。
而項北……從頭養起,實在太費周章,也沒有一點後台可以倚仗,顯然是個一點也不合算的。
現在這狼崽子不由分說的撲了進來,一個趕八個的在他身邊散發著光和熱。
顧之時覺著心裡甜,也覺著不吃虧了。
愛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他往往超脫在一切理智之外,讓人奮不顧身的舍棄一切算計好的東西,心甘情願抱著相愛的人跌進去,不管前路平緩還是崎嶇。
“北北。”
“嗯?”
“想吃綠豆糕嗎?”
“想!”副駕駛上正認真做題的小卷毛,幾乎立馬答應了一聲,轉而立馬改口,“不想。”
顧之時抿唇笑他,“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項北臉上有些惆悵,“我每次吃綠豆糕都沒好事,上次大冬天的騎著摩托車專門去買了,沒吃兩口,還挨摔了。上上次剛吃了就是結婚的時候,剛咬了一口,直接出了車禍了,我可能和綠豆糕沒緣分。”
某人回憶起掄起自家的媳婦過肩摔的事情,不禁怨恨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趕緊說:“其實我覺著不是沒緣分,車禍那次,正好加深感情。”
項北心痛的揉了揉自己當時插了個玻璃碴子的屁股,“加深什麽感情?你都是看人家屁股加深感情的嗎?”
大流氓的帽子當頭扣,顧之時回憶了一下當初慘兮兮的小孩,又想起自己蹲在地上給他洗沾了血的內褲,臉上一熱。
“我瞧著你是沒被嚇到,還挺膽大,第一次見面就敢讓我給你洗內褲。”
項北強行裝著不害羞的哼了一聲,“當時不是沒替換的嘛,再說了不讓你洗,我總不好讓於瑟洗吧。當初我以為他們會很快找到叔叔,把我替換回來。我跟我叔親如父子,四舍五入,你算是我後爹,都是一家人,特殊時期給兒子洗個內褲怎麽了。”
差點當了“後爹”的人,感覺自己好像聽見了,他那顆脆弱的玻璃心哢嚓一聲碎裂的聲音。
“咳,用得著你給我抬輩分嗎?”
項北在試卷上劃了個字母,“我這不是據為己有的給你降了輩分嘛,老公~”
最後兩個字帶著一點撒嬌的語氣喊出來,聽的顧之時心神蕩漾,瞬間不計較項北當初錯位的想法了。
車子停在糕點店旁邊,他下車拎了一斤綠豆糕、一斤豌豆黃回來。
沒出息的崽兒,跟瞧見骨頭的狗子似的,簡直想搖尾巴。
顧之時:“叫老公給你吃。”
項北:“哎~”
第96章 綠豆糕贏了
口頭上佔了便宜的崽兒,簡直比吃了綠豆糕還快樂。
顧之時今天心情不錯,沒跟他計較,捏了一塊剛出爐還帶著熱乎氣的綠豆糕送到了項北嘴邊。
嫩生生的綠,看上去格外的誘人,項北頭一回對別人送到嘴邊的投食感覺到緊張。
“見證奇跡的時刻,看看是我戰勝綠豆糕,還是綠豆糕戰勝我了!”
小卷毛深吸了口氣,大口咬了上去,綿軟清甜的綠豆沙在唇齒間蔓延開來,他可太喜歡綠豆糕的味道了。
“砰!”
一聲巨響,要不是顧之時手疾眼快的拉了項北一把,明天今天就是這二位的忌日。
不知道從二十幾樓墜下來的鍋和玻璃,當場把地上砸了個坑,石磚都砸裂了,鑄鐵鍋當場砸了大坑變了形,往上一彈,把顧之時停在路邊的那輛車的前蓋,砸了一處凹陷。
項北:……
顧之時:“……看來是綠豆糕贏了。”
小卷毛默默把嘴裡沒咽下去的綠豆糕吐回了紙袋裡,扯著顧之時跑出了案發地點之外十幾米遠,一張臉都快成了豆綠色。
“我上輩子可以撅了綠豆糕家的祖墳吧。”
顧之時一個無神論主義者,認真踐行社會主義價值觀的良好青年,愣是被這種事情弄的有些驚了。
“綠豆湯什麽的能喝嗎?”
項北撇了撇嘴,“反正以前喝湯的時候沒出過事,嗷!!!”
小腿一疼,一扭臉,正瞧見掉了牙的熊孩子,騎著自行車撞在了他身上,撞的十分結實,哭的也十分有誠意。
“嗚啊!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那孩子瞧著也有八九歲了,項北想了想自己的年紀,就覺著自己的腿疼的更厲害了,甚至開始對顧之時面對他尷尬的稱呼感同身受,並且暗暗發誓以後一定不叔叔、乾爹的叫他。
項北瞧著那黝黑的臉蛋上兩行不住的往下流的眼淚,不禁十分心累。
“你哭什麽,被撞的是我,我都還沒哭呢!”
挎著菜籃子的老太太慢慢悠悠的走過來,中氣十足的大喊道:“你這麽大聲幹什麽,不就是蹭了你一下嗎?他還是個孩子,你一個小青年大男人能怎麽著,跟個孩子過不去!是不是欺負我們孤寡老太太和小孩,想碰瓷?可真是喪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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