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瞬間,南瓷看見了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臨星]
呼吸間還有他身上的雪松香味飄進鼻間,南瓷眼中的情緒卻驟然淡去,靠近欄杆向下看。
他應該是很開心的吧,平時自然下垂的手今天放在寬大的扶手上,隨著下樓的步伐抬起再落下,步伐都帶著輕快。
不知道電話那端說了什麽,應修景唇角微翹,很快就拐進玄關,消失在南瓷的視線裡。
去吧。南瓷想。
反正他也不在乎了。
應修景離開後,偌大的別墅重新回歸寂靜。
南瓷敷了個面膜躺下,剛要進入夢鄉,許千雅的信息發來,他被提示音嚇得一怔。
點開四十多秒的語音,幾乎一大部分都是優美的樂曲。
許千雅說:“小南啊!我在悉尼歌劇院呢,俊俊有沒有想我呀,你拍幾張他的照片給我看看,過幾天我就回去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哦,阿姨回去給你包個大紅包!”
南瓷把之前拍過的小視頻和俊俊吃飯時的照片發過去,又聊了幾句才放下電話。
應修景一夜未歸,南瓷做早飯時看見周然發了條朋友圈。
文字寫著[歡迎各大股東前來晝溥商議拍賣],只有一張配圖。
一張寬大的會議桌,座無虛席,為首的是應修景。他眉頭緊鎖,視線落在手裡的幾頁A4紙上。
另南瓷覺得驚訝的是,臨星居然也一身正裝坐在桌前。
他的目光很明顯落在首位的應修景身上。
他竟然也是晝溥的股東。
原來他令應修景念念不忘是有原因的。
曾在創業初期與他並肩作戰,現在又在水深火熱時與他共患難。
他為他們這份情誼感動,如果他不是荒唐的替身的話。
現在作為替身的他只剩怨恨和委屈,隻想得到自己應得的報酬。
哄著俊俊吃過早飯後,南瓷接到了汽車中介的電話。
前段時間他在二手車交易網上注冊了個帳號,電話就這麽被泄露了。
對方問他是想買車還是賣車。
南瓷回答賣車。
那人表示願意以高價收,問他是什麽型號,開了幾年。
他不了解行情,怕被纏上,也怕吃虧,南瓷並沒說自己的車是什麽型號,隻說再看看。
掛斷電話後他看見李子深在群裡發來的消息,是幾張歧合學校的全景照,翠綠的操場和高聳的兩棟教學樓,環境極好,一眼就淪陷。
李子深說:“下個月一號咱就可以過去報道了,你們準備好了沒?”
洛奇回他:“早就準備好了,這幾天沒課,我來賽車場過過癮,等到了那邊洗心革面,做個合格的人民教師。”
李子深說:“首先你把你那雞窩似的頭髮推了,不然當心學生往你腦袋裡倒雞飼料哈哈哈……”
他倆吵吵鬧鬧的,南瓷沒插話。
他和洛奇的想法一樣,到了那邊就忘卻這裡的一切,從新開始。日子總會越來越好。
或許是未來規劃過於清晰,這幾天南瓷的靈感很好。
答應了的詞很快寫好,昨晚才給台蕭發過去,今天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不錯啊,大藝術家!”
南瓷笑著縮了縮肩膀:“千萬別這麽說,抬舉我了。”
“沒抬舉啊,你這作詞風格多變,每一句都朗朗上口,南老師未來可期啊!”
頓了一下,台蕭又問他:“所以之前說來我這實習,南老師什麽時候大駕光臨?”
之前南瓷的確有去台蕭那邊實習的打算,為的是給自己找點事做,還能離應修景遠一些。
但很明顯,歧合學校這個實習地點更符合他的心意,能讓他徹底脫離應修景的視線。
南瓷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台先生,我……我和朋友商量好,打算去歧合當老師了。”
活躍氣氛就終結在這一刻,電話那端安靜了一下。
台蕭問:“現在在做什麽?方便和我見一面嗎?”
為了配合安撫俊俊的小暴脾氣,南瓷把見面地點選在了有娛樂設施的KFC裡。
俊俊一看見海洋球,樂得直跳。
毫不猶豫離開南瓷的懷抱,衝向海洋球的世界。
南瓷的桌子就在一旁,視線時不時落在俊俊身上。
台蕭笑說:“真沒想到,你休息就在家帶孩子啊。”
“沒辦法。”南瓷說:“家裡親戚有事,拜托我看幾天。”
言歸正傳,台蕭問他以後的發展。
南瓷回答:“如果能適應,就打算常住在歧合了。”
“你家不是陵市的嗎?”
“不是。”南瓷搖頭,說:“我家是屏州的,我來這邊上大學。”
“你哥不放心,陪你一起?”
南瓷眨了眨眼:“……是。”
說話間,南瓷注意到台蕭今天依然穿得很得體。
他的得體不像應修景那樣看上去不可接近,他們倆完全是兩種類型的男人。
如果說應修景是當季挺拔的松柏,風雪中屹立不倒。那台蕭就是盛夏的綠柳。
他盛開在溫度最高的那幾個月,萬條垂下綠絲絛,走在他樹蔭下的人都能感受到綠枝拂過頭頂。
台蕭穿著休閑,頸間卡其色圍巾凸出卻不顯臃腫,大衣整齊搭在身後。
沒一會兒,取餐叫號鈴響起時,他主動走到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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