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孩子每天哭的我頭疼,平時也不知道怎麽了,玩得好好的就開始哭,我真怕把他嗓子哭啞了。”
“可能對環境陌生,或者突然被什麽嚇到。”南瓷喂給他一杓蔬菜泥,淡淡地說:“可以注意下他身邊是不是有什麽可怕的玩具。”
許千雅抬起眼,仔細觀察南瓷。
眼珠一轉,問他:“你每天都過來給修景做飯嗎?”
南瓷默了默:“是的。”
“一日三餐?”
南瓷:“晚餐。”
“那這樣吧!”許千雅說:“我把俊俊放在這一段時間,你每天幫忙做一日三餐,至於工資嘛……就給你乘三?”
南瓷眨了眨眼。
他本來就住在這裡,自己在家當然是一日三餐。
順帶著給小家夥做點蔬菜泥也不是什麽難事,更何況還有錢拿。
只不過……
南瓷抿了抿唇,面露艱難:“應先生恐怕不會讓孩子留下……”
“這是小事!”許千雅說完就主動加了南瓷的微信,並大手一揮,從應修景剛給的錢裡轉了兩周的餐費給南瓷。
告訴他:“他不是不下樓陪我吃飯嗎,我就給他留一份大禮。咱倆的約定你保密,就說你洗碗出來我已經走了,隻把俊俊留在這裡。”
許千雅是個乾脆利落的人,說完就拿起包包穿上外套:“小南啊,我也沒辦法了,這孩子每天哭得我頭疼,你幫忙看幾天,修景用了這麽長時間的人我信得過,價錢什麽的好商量,到時候你把買衣服玩具什麽的收據留好了,我給你報銷,晚點我把俊俊的生活習慣發給你,等過段時間我過來接他哈!”
南瓷抱著俊俊站起來:“那您要去哪裡?”
“我當然去旅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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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修景坐在書房裡許久,文件上的字從清晰到模糊,如此反覆,他摘下眼鏡按了兩下鼻梁。
再抬起眼時赫然看見書架最上方那盆吊蘭,垂下來的葉子上,有幾片已經枯黃。
猶記得當初南瓷將其中一格書拿下來,應修景還問他做什麽。
南瓷一臉神秘,沒一會兒捧來剛剛栽培還沒下墜的吊蘭放到上面,拍了拍手含笑道:“我覺得你的書房太壓抑了,顏色這麽單調,給你加點新鮮色彩。”
那時候應修景覺得他幼稚,後來卻見他時不時過來給吊蘭澆水,還找了個小噴壺擦拭葉子上面的灰塵。
吊蘭被他養得越來越美,垂下來的枝葉在白天陽光的照耀下,的確能叫人眼前一亮。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綠葉變成了黃葉。
應修景走近一看,最底下的一片葉子居然都已經是半枯萎的狀態了。
這說明南瓷已經很久沒來澆花。
應修景將那片葉子扯下來,葉子直接碎在他手心,殘渣掉落在地板上。
他來到樓下,看見南瓷正抱著俊俊坐在沙發上,他面前是一碗冰粉,外賣單還擺在茶幾上。
聽見他的腳步聲,南瓷抬起眼:“你忙完了?我去給你熱菜。”
“不用。”應修景說:“上樓。”
“可是……”他視線落在趴在他腿上的俊俊身上。
應修景語氣頗為不耐煩:“送到我媽那。”
“可是阿姨已經走了。”
應修景皺眉:“你說什麽?”
按照剛剛許千雅留下的說辭,南瓷告訴他:“我剛剛去廚房刷碗,聽見俊俊哭個不停,出來一看——”
南瓷把手機拿出來,上面是和許千雅的聊天界面。
“阿姨去旅遊了,說讓你幫忙照看幾天俊俊。”
“她做夢。”
應修景沉著臉拿出手機,沒一會兒那端傳來毫無感情的機械音。
南瓷問:“關機了嗎?”
哪是關機,一看就是把他拉黑了。
應修景真服了自己的親媽,明知道他不喜歡小孩子,偏偏把孩子留在他這。
他面露寒光,南瓷甚至以為下一秒他就會下令把孩子扔出去。
他搶先一步說:“那我就來照顧吧,俊俊還不是很討厭我。”
此時俊俊正老老實實趴在他懷裡,看了應修景一眼,將臉蛋轉到另一邊,胖胖的小手將南瓷摟得更緊。
應修景灰著臉回到樓上。
南瓷則重新坐回沙發上,將俊俊放到身邊把衝好的奶瓶扔到他懷裡,俊俊自己就會喝。
他則捧起茶幾上的冰粉,找了個節奏輕松的老電影看起來。
沒一會兒就被滑稽的劇情逗得笑出聲來。
應修景回到書房,再次被地上那片葉子的殘骸觸動。
他給周然發了條信息,沒過多久,周然的電話打過來。
“應總,我剛才聯系了南先生的輔導員,說南先生在學校裡沒什麽異樣。”
“前幾天南先生和室友們找到輔導員谘詢了實習問題,輔導員認為實習是很重要的過程,同意他們在外地期間無需參加學校事宜。”
應修景垂眸,修長的手指擺弄著辦公桌上的擺件:“還有呢?”
那端沉默一陣才開口。
“和南先生玩得好的只有那幾個室友,沒有別人。”
如此,應修景眉間的寒氣降了些。
周然繼續問:“那南先生的實習問題……?”
“隨他去。”
羽翼尚未豐滿的雛鳥也會向往蔚藍的天,不試著飛一下,怎會知道待在溫室裡不愁溫飽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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