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著他的額頭,指腹捏著他的下巴,輕輕搖了搖。
南瓷不喜歡這樣的動作,只有對小貓小狗才會摸下巴。
他睜開眼:“你醒啦?”
“嗯。”
兩人離得近,近到可以呼吸彼此的呼吸,應修景說他:“眼睛裡有血絲,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什麽也瞞不過這個人,福爾摩斯該不會是他寫的吧。
南瓷抿了抿唇:“酒喝多了,胃裡難受睡不著。”
“那和我一起走,去醫院看看。”
“現在好了。”南瓷揉了揉眼睛:“隻想睡覺。”
“那就睡吧。”他站起身,又是那個道貌岸然的翩翩君子,居高臨下告訴他:“下午有車過來接你,仟北新開了個餐廳,周然幫我訂好位置了。”
仟北是一條商業街,那邊的餐廳精致又安靜。夜晚高奢店鋪亮起暖黃色的燈,有穿著製服的營業員在店內恭候,銀行卡不貢獻出幾個零根本走不出這條街。
靜默一瞬。
南瓷眨了眨眼:“好啊。”
待他走後,南瓷也一股腦從床上爬起來,洗了把臉就開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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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修景剛到公司,周然就過來跟他說這一天的行程。
上午一個會,午餐約了李經理一起,之後有二十分鍾的時間開個越洋視頻會議。
下午需要去分公司考察,結束後需要去鄰市簽個合同,回來時間應該在八點左右……
說到這,被應修景抬手打斷。
“合同時間提前。”
周然眨了眨眼:“可這是上個月就和對方談好的時間,臨時更改對方怕是不好安排。”
應修景想了想,問:“封總回歧合了?”
“昨晚連夜回去的,今早給我打了電話,說已經將南先生的事托人帶話了。”周然說:“封總還是很看重您的,辦事很快。”
應修景的臉色並不好看,眉頭微蹙,說了句:“太快了。”
周然張了張嘴,咽下想說的話,轉而問:“這合同……?”
“取消。”應修景說:“下午我要帶南瓷出去。”
周然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驚詫轉瞬即逝,他壯著膽子提醒應修景:“那邊是德國團隊,比較注重時間,而且您的這份合同關系到兩國企業,跨國合作如果出現紕漏可能會給人不好的印象。”
應修景想說那就按原計劃,可話到嘴邊,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今早南瓷的臉。
這些天聚少離多,加上南瓷並不乖,應修景刻意冷落了他幾天。
他能趕在他生日的前一天回來,的確將應修景的情緒一掃而光。
負面情緒褪去才驚奇地發現,他居然有點想念這個叛逆期遲來的小貓。
小貓那邊一旦知道這件事搞定了,肯定一心想要回去,保不齊封總為了留下好印象還會親自致電,他乖乖留在家裡的時間沒剩多少。
想了想,他還是搖頭:“推遲。但告訴他們我可以配合再次簽約的時間,無條件配合。”
周然點頭:“好的,我現在就去辦。”
下午,周然去接南瓷,應修景則從分公司直接趕到餐廳。
今天交通擁堵,平時寬敞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應修景坐在車裡,食指輕敲方向盤,耳邊此起彼伏的鳴笛聲另他厭煩,偏偏今天是他自己開車。
他垂眸打開音響,調節音量時車身陡然一震!
後車追了他的尾,這就為應修景本來就鬱結的心裡添了一把火。
可偏偏後面司機下來,氣呼呼地敲他的窗,質問他:“明明前車動了,你為什麽不動?”
前後不過才幾秒鍾的時間。
應修景半降車窗:“你急什麽?”
後車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挺著啤酒肚:“下班了都急著回家,你出來散步還是溜車來了?前車走了你不走,你跟這看風景呢!?”
應修景直接闔上車窗,轉而給保險公司打電話。
口舌上的爭吵,除了浪費時間和激發腦溢血的可能之外,沒有任何益處。
警察就在不遠處,聞聲趕來先把激動的後車司機勸回去,偏偏那司機氣得不行,一定要上前理論,最終在警察的呵斥下才作罷。
離開前還吼了句:“趕緊給我賠償!”
前後有人從車窗裡探出頭來,驚訝於這是什麽樣的人敢跟豪車司機罵罵咧咧。
警察拿著酒精檢測儀過來,應修景測完後,後車司機突然安靜了不少。
檢測儀擺在他面前半天,他支支吾吾。
警察一下就猜到是怎麽回事,吼了句:“趕緊的!”
前面路況已經不算堵了,應修景看了眼時間,面露不悅。
剛巧警察過來,他開口:“我還有事,沒空留在這。”
“後車喝酒了。”警察告訴他:“這明顯是後車的責任,你不追究了嗎?”
“不了。”
應修景不想被這件小事擾亂情緒,引擎聲吼聲如同獵豹,撕碎了將黑的天色,疾速離開。
剛把車停好,周然的電話打來。
“應總,南先生……南先生他沒在家裡。”
應修景關上車門,由服務生的指引走進餐廳:“去哪了?”
“……南先生說他,回,回歧合市了。”
應修景陡然頓住腳步:“你說什麽?怎麽不早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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