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正宇本能聽他的話,“好,好。”
他快步走到陽台,又轉過身問,“余漾呢?他這麽早就出去了?”
“他昨晚回公寓了。”
陸衍舟估計余漾昨晚回來時,剛好看到周正宇倒在他懷裡,或者在那之前,聽到他說了那些坦率□□的話,不想打擾,走了。
周正宇了然地應了一聲,出門洗漱。
十五分鍾後,陸衍舟和周正宇一起出了宿舍樓。
不過才走上校徑公路,周正宇就炸毛了,“我去!這麽長的隊?這得排半小時吧?”
園區車站點在百米開外,而排隊的學生已經到了眼前。
陸衍舟倒沒太驚訝,淡然地站在隊伍最後方,周正宇隻得跟上去。
排隊的學生大多以寢室為單位,三五成群聊著天,吵鬧得很。
周正宇想跟陸衍舟說話,隻得湊近,他往前靠了一步,踮起腳尖,試探著,“陸哥,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排隊就行。”
陸衍舟拒絕,“說好了送你到校門口。”
他申請了留校,並不能跟隨大部分學生坐上出校的大巴車,也沒有周正宇手裡的出校許可證。
周正宇扁了扁唇,嘟囔道:“光送我,也不跟我說話……”
光讓他緊張了。
陸衍舟轉過頭來,嘴唇翕動,目光下移,先注意到他露出的細白脖頸,隱約可見脆弱的淺青脈絡。
周正宇穿著長款的米白羽絨服,拉鏈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故意沒拉緊。
陸衍舟把手裡拎著的書包挎到左肩,一手按著周正宇胸腹,一手拇指和食指抓住拉鏈頭,把拉鏈拉到了最上面,順帶理了理他的衣領,冰涼的手指在他下頜,耳垂下方那一大片敏感的肌膚緩緩摩擦。
周正宇被激得眸色一閃,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反感的舉動,只是直直站著,脖頸微微揚起。
還挺乖巧。
陸衍舟幾分留戀地松了手。
“學校會調度,校車來得很快,不會等太久,”他開始說話,“流感還在,你回了家,盡量不要出門。”
他知道他愛玩,害怕他抱著僥幸心理,時不時約著朋友出去。
“不出門,我一個寒假都在家裡躺平,哪兒也不去,除非流感滅絕!”周正宇答應得極好。
陸衍舟嗯一聲,“有什麽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周正宇偏頭,“你寒假也天天待在實驗室嗎?你好像說過,做實驗的時候不希望別人打擾。”
陸衍舟跟隨隊伍往前走了幾步,聽他這麽說有點煩躁,“你要是覺得你也屬於別人,那不用給我打電話了。”
“呃……”周正宇想了想,發覺自己又說錯話了,慌忙挽救道:“打,有事我就打,沒,沒事我,我也打……沒事還是別打了。”他自言自語。
陸衍舟眉心尖兒擰緊又松開,又擰緊,隻留下兩個字,“隨你。”
冗長的隊伍總有盡頭。
陸衍舟和周正宇坐上校車,又到了二號門。
今天執勤的保安翻了兩倍,多出一倍人負責放行運送學生的大巴,以及檢查本地學生的出校憑證。
陸衍舟把所有東西都遞到周正宇手裡,垂在半空的手往上揚了一下,大約是想摸摸他的臉,或者揉揉他的頭髮,周正宇感覺到了,不太明顯的喉結尖兒滾了滾,不經意間屏住呼吸。
不過陸衍舟並沒做什麽,他的手在臨近周正宇臉頰的地方停頓片刻,就像趕跑一隻惱人的蚊子,揮了揮,呈一個較為平直的弧線落下,他揚起下巴,示意前方出校門的隊伍,“去排隊。”
周正宇:“……”
“那你也快回去,外面好冷。”他說。
陸衍舟:“嗯。”
周正宇又排在新的隊伍裡,前面的人漸漸掃臉出了校門,他也快要逼近掃臉的機器,出校憑證被他拽在手裡,查驗的保安就在前方兩米。
差不多排了三分鍾,他一直沒有回頭看,陸衍舟現在應該走到拐彎處了?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卻是嚴嚴實實撞進陸衍舟黑沉幽邃的眼眸,說來奇怪,隔著十多米距離,他就是非常篤定,不僅他在看陸衍舟,陸衍舟也在看他。
陸衍舟還是站在周正宇離開的位置,連站立的姿態都沒有改變,表情麽,一如既往沒有表情,即便看見周正宇回頭,他也沒多大反應。
但要是再靠近一點,還是可以察覺他睫毛閃了兩下,自然下垂的手不安地握緊了。
周正宇望著他,明明陸衍舟什麽也沒做,也沒說,可是,可是……
在保安大叔粗獷的催促聲下,他急忙轉身,塞了出校憑證,拖著行李箱飛一般出了校門。
簡直要命,這該死的心跳!
公寓。
余漾幾次點開微信,點進和許晝的聊天框,不出意外沒有任何消息。
他知道,這會兒許晝肯定忙得焦頭爛額,自然沒有時間回復他,可他就是忍不住一次次翻看,跟犯病了一樣。
不行!
他從沙發上起身,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然遲早得發瘋。
昨天本來是想回寢室拿畫板,但是和許晝通完電話下來後,他透過微掩的門,恰好看到周正宇倒在陸衍舟腿上,陸衍舟垂著頭,沉默地看著他,其實說不上多曖昧,自然也談不上多冒犯,他還是選擇不去打擾,又幫著把門帶緊了,回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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