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有一看著 ONE 的回復無意義笑一下,他指尖微動,最後發出一條,丟下手機癱在床上。
幾秒後,他不出所料聽到了敲門聲。
舒有一慢悠悠爬起身,他打開門,於裴站在門口,手裡握著手機,未熄滅的屏幕上,舒有一剛發的消息還沒得到回復。
舒有一【儲物櫃第二格有醒酒湯,你要睡得不舒服可以喝】
屏幕裡,己方的微信頭像顯示是個單調的 “1”。
第26章 室友不陪睡不陪聊哦
醒酒湯算家裡必備的東西,平日不說聚會半推半就會喝酒,就是普通的商務應酬也經常需要舒有一頂上。
舒有一不喜歡酒精的味道,但酒量卻出奇地還不錯。
他總是能在這種矛盾的事上處理得不錯,就比如他會喜歡一些人,但不會和他們在一起,又會和一些人曖昧,但不那麽喜歡他們。
又比如現在,近凌晨一點的深夜,舒有一穿著睡衣坐在桌邊安穩地喝著醒酒湯,而身邊坐著一位剛被捶死處心積慮接近他的多重身份者。
這位新搬來一周的室友,舒有一確定不了他的職業、年齡甚至名字,但這不妨礙舒有一可以心平氣和地與他並肩坐著聊天。
“怎麽猜出來的?” 最終於裴先開口。
“太巧了。” 舒有一喝一大口,說,“ONE 說‘追個人’,你搬了進來;我剛教過 ONE 賣喜歡的人人情,你就過來借號;今天酒吧也是,那麽多酒吧,怎麽能偏偏出現在這一家……”
舒有一捧著杯子,扭頭衝於裴笑笑:“你太急了。”
他說這話時遊刃有余,仿佛不是在敘述於裴偷偷摸摸的作為,而是仍作為一個 “教導者” 對 ONE 不盡人意的追求手段表示惋惜。
於裴也沒什麽表情變化,隻說:“這樣。”
舒有一歪頭看他,有點好奇地問:“醉也是裝的嗎?”
“一半一半。” 於裴說,“不止這些,如果沒實際證據,你不會直接和我說。”
舒有一可不是會僅因為猜測就把人際關系搞複雜的性格。
舒有一又笑:“你到底對我做了多少調查啊?”
於裴不再瞞:“很多。”
舒有一又喝一口湯,說:“我查了你直播間——偽裝的那個,沒有查到。第一次我以為是記錯名字了,所以第二次還特意記了下直播間標題…… 但事實上,那個直播間應該並不存在吧。”
他瞥於裴,於裴承認:“是不存在。”
“做的挺逼真的。” 舒有一還誇,他晃晃杯子,繼續說,“而且 ONE 直播時露了點背景,我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個桌面和我家小房間的很像……”
於裴說:“你看了我直播。”
“我看了 ONE 直播。” 舒有一指節敲下杯口,他捧杯又喝一口,帶著些揶揄說,“你又不是 ONE。”
“現在你知道了,我是 ONE。” 於裴說,“你看了我直播。”
“嗯。” 舒有一從容應對他的逼問,說,“你是我們公司的重要合作對象,當然要重點關注…… 別扯開話題啊,比起你是不是 ONE,我更關心你是不是‘於裴’,你真的叫於裴嗎?我怎麽記得你以前好像不姓‘於’來著。”
於裴扭頭看過來,眼中少有出現些情緒波動:“你還記得?”
“不是什麽難記的事吧,我還是靠這個認出來的,你剛開始直播時開攝像頭,我在網上刷到視頻,認出來了。” 舒有一笑笑,有點感慨地說,“好久不見了。”
舒有一大學時,因為性向問題和室友不和,搬出去住了,那段時間他獨來獨往的,閑著無聊在街上撿了個離家出走的叛逆小孩。小孩看起來最多高一,沒錢沒電話沒身份證但有好看的臉。舒有一收容他完全是出於無聊和間歇性善心大發。比較可惜的是那個小孩性格和所有十幾歲的叛逆少年一樣臭屁,幾乎不會好好說話,也虧是舒有一性格溫和,這才沒把他攆出去。
兩人相處時間不多,話也沒講幾句,時間過太久,舒有一隻記得他說自己要打職業,在等俱樂部消息。剛開始舒有一還以為他吹牛,但大半月後,那少年一聲不吭地消失了,隻後來發來消息說進青訓了,別擔心。
誰會擔心一個毫無感恩之心的狗崽子啊。20 出頭的舒有一哭笑不得看著那封如旅行青蛙寄來的、沒頭沒尾交代蹤跡的郵件。
不過他倒也說得沒錯,現在的於裴看起來是不用人擔心了。
27 歲的舒有一看著於裴成熟不少的外表,想起 ONE 直播間裡高居不下的人氣值,滿屏的禮物,如此想道。
臭屁小孩的成年體,於裴收起被認出時的情緒波動,點頭回:“好久不見。”
“你什麽時候能搬出去?” 剛認完舊識,舒有一便開門見山地開始請他離開。
於裴提醒:“我剛搬進來四天。”
“但是你暴露了。” 舒有一說,“我不大樂意和合作夥伴、追求者以及愛撒謊的小孩一起住呢。”
於裴說:“對不起。”
“沒事,雖然你說得有點晚,但沒事。” 舒有一說,“你簽的合同應該是短期,下個月可以搬走嗎?”
於裴安靜兩秒說:“如果不可以呢。”
“那我就只能再找房子了。” 舒有一聳肩,有些遺憾地說,“我剛好下個月到期,這個房子各方面都挺合適的,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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