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打量下蘇洱,於裴很難把他和照片中的小胖墩聯系起來。
蘇洱一番話意思明確——舒有一沒和家裡說過自己交男朋友的事。
於裴知道舒有一早早和家裡出櫃了,便對他隱瞞自己與他的戀情產生些細微的不舒適感。
但是舒有一本人沒說,於裴還是不大方便替他說,這倒不是於裴原則感有多強,只是純粹擔心會惹他不高興。
但同時於裴也不樂意再用含糊的 “室友” 概括兩人關系,便避重就輕地側開身說:“先進來吧。”
“哦好。” 蘇洱果真沒再追問,走進房裡。
於裴順手幫忙拉開椅子,說:“不用換鞋,隨便坐。”
他一副主人模樣,但蘇洱還是在門關脫下運動鞋,問:“你住這裡嗎,和我哥一起?”
“對。” 於裴說,“我們合租。”
“哦你是我哥合租室友啊。” 蘇洱恍然大悟,“我沒聽我哥講過不知道,剛才在門口不好意思了,認識一下,我叫蘇洱。”
“於裴。”
兩人握了個手,松開後,蘇洱到餐桌邊坐下說:“剛才真對不住,沒打擾你吧。”
“不打擾。” 於裴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你和舒有一是親兄弟?”
“是,好多人這樣問。” 蘇洱主動解釋,“我和我媽姓的,所以名字聽起來不像。”
於裴說:“長得挺像。”
坐下仔細觀察,確實能從蘇洱的五官裡找出與舒有一的相似的特征,但蘇洱更銳一些,舒有一偏柔。
“是嗎?” 蘇洱笑了,“我長得像我爸一點,我哥比較像我媽。”
說到這他頓一下,望向房間方向:“我哥……”
“沒醒。” 於裴說,“要叫他起來嗎?”
蘇洱心中感覺點怪異,他哥那外熱內冷的性格可不容易和人混熟,而且以合租室友的角度講叫人起床也有點太親密了,他摸不準地看下於裴,說:“算了,他有起床氣的,叫起來估計得罵我。”
於裴沒接話,蘇洱又問:“你和我哥很熟?”
“還好。” 於裴說,“他工作比較忙,回來晚,我們相處時間不多。”
蘇洱神色一松,顯然也知道自家老哥的工作狂屬性,擺下手說:“我哥是這樣的,一天到晚都在工作,什麽生活娛樂都要往後稍稍,戀愛也不談,把我爸媽愁死了。今年過年他要再一個人單著回去,我媽鐵定得給他安排相親。”
於裴眉心輕輕一皺,他知道舒有一和家裡出櫃了,這忽然冒出來的相親……
“和女生?” 於裴問。
“哦你知道啊。” 蘇洱聽出他話語裡的意味,又很意外,“不過確實我哥那啥也不是秘密,但我爸媽還是覺得要有人陪著生活比較好,雖然這事聽起來挺離譜的,但我媽還真聯系上幾個條件不錯的…… 同行,說讓我哥去看看,說不定能有看順眼的呢。”
蘇洱說得興起,沒注意到於裴面色一點點黑下去,他等蘇洱說完半響,冷不丁道:“說不定已經有看順眼的了。”
“啊什麽?” 蘇洱一愣,隨後精神了,“這話說的,我哥那有情況?”
“沒。” 於裴淺淺扯下嘴角,說,“他忙著工作沒時間,平安夜都在陪領導吃飯,哪來的情況。”
蘇洱失望了:“也是…… 哎算了,就算談了又怎樣,我哥這個人吧,對工作多認真就對戀愛多敷衍,就算現在談上了到過年也分了,而且他都不和家裡說,那談了估計也是玩玩,當不了真,又怎麽會帶回家…… 哎兄弟你怎麽了,嘴不舒服嗎,咬到舌頭了還是怎麽的?”
於裴舔著犬齒,面色依舊冷靜,“牙疼。”
“哦哦那記得及時看醫生。” 蘇洱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什麽,面色古怪地再看幾眼走廊,“這個點還沒醒…… 我哥昨晚不會帶人回來了吧?”
於裴低著眸不答,蘇洱當他默認,尷尬笑下說:“哈哈,兄弟,跟我哥做室友辛苦了哈……”
他 “哈” 字沒說完,目光左側緊閉的房門開了,舒有一穿著松垮的上衣,踩著大一碼的睡褲,揉著眼睛走出來。
蘇洱正要叫 “哥”,卻見他眼也不睜地慢悠悠晃到桌邊,手搭上於裴的肩膀,隨後人也彎腰下去。
蘇洱目瞪口呆地看著親哥把頭埋到他 “室友” 的肩窩裡,貓一樣蹭兩下,大開的領口裡盡是斑駁的吻痕,隱隱還有幾個牙印。
舒有一蹭了會兒不動了,甕聲甕氣開口:“我好困——”
又蹭兩下,聲音更黏糊了:“你起這麽早幹嘛,吵到我了。”
第48章 很介意
在蘇洱快凝固為石雕時,於裴終於動了,他輕輕拍下舒有一腦袋,說:“有客人。”
“誰?”
“你弟。”
舒有一蹭人的動作一頓,他冷靜地繼續趴兩秒,撐著於裴肩膀直起身,眯著眼睛看清滿臉尷尬的蘇洱,自然地問:“你怎麽忽然過來了,都不告訴我一聲?”
蘇洱從後背僵硬到脖頸,雖然對親哥糜爛的情感生活有所耳聞,但當面看他和一個陌生男人卿卿我我完全和“聽說”是兩碼事,更何況剛才蘇洱本人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著他哥的男朋友大放厥詞了一番。
回憶起自己幾分鍾前振振有詞發表的“談不到春節”、“回家相親”、“只是玩玩”等言論,蘇洱的表情愈發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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