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端不大尋常,但看房的過程倒還算順利。
舒有一帶著於裴轉了圈屋子,這房子戶型不錯,朝南,兩室一廳一衛,租金貴得很有道理。
兩室一大一小,舒有一很自覺地把於裴帶到大房間門口,拉開門說:“比較大的房間正好空著,你覺得合適可以住這間,租金平攤,不會多加。”
還未分手時,舒有一常和許初一起住大房間,加班回來晚了,才會去小房間休息。
舒有一對住宿條件不挑,租這裡也只是看重十五分鍾的通勤時間,如果能順利敲定合租室友,他不介意讓於裴佔點小便宜。
於裴走進房間,隨手拉開衣櫃,一排顏色靚麗的衛衣、衝鋒衣亮出來,生活氣息濃重,顯然不符合這房間“空著”的說法。
於裴看兩,眼衣櫃開口:“中介說是兩人合租。”
“是兩人。”舒有一掃一眼和自己穿衣風格毫不相乾的衝鋒衣們,了然地解釋,“之前朋友借住,明天就都收走了。”
於裴沒說話,不置可否地合上衣櫃,轉身問:“可以看另一個房間嗎?”
“嗯?”舒有一頓一下,反應過來說,“可以的。”
他出走廊拉開另一扇門,小房間布局更像書房,因為沒打算讓合租室友住這間,舒有一隻草草收了下東西,桌上還留著半包沒吃完用夾子封口的薯片,以及堆積成塔的速溶奶茶杯塔,在那奶茶塔邊上,一隻毛絨垂耳兔大爺似地癱坐著,床上也堆著七七八八的毛絨公仔,整個房間的風格非常不簡約,更像可愛的小女生的臥房。
奶茶是公司買的,垂耳兔是前男友送的,毛絨玩具是各類前任或曖昧對象在娃娃機上的豐功偉績,舒有一絲毫沒有為過於少女的風格感到窘迫,很自然地側過身展示,說:“這間比較小,是書房。”
於裴“嗯”一聲,隨意掃一圈房間,視線在桌面的垂耳兔上定一下,又停在堆積如山的奶茶群上。
橙色包裝的橙子味。
自然不是因為喜歡,反而是因為討厭才被留下了。
舒有一見於裴站在門口不動,以為他對這房間不滿意,笑道:“不好意思,沒來得及收拾,有點亂。”
於裴說:“還好。”
又問:“我住這間可以嗎?”
舒有一有點意外,但還是說,“當然可以。”
談到這基本就是敲定了,舒有一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又帶於裴看了看衛生間和廚房。
“客廳是公共區域,一般不怎麽用,但一周會做一次打掃。”舒有一說,“如果你搬進來,我們輪流來……當然你如果很忙,我多做幾次也可以……”
“好。”於裴說。
“那沒問題。”新室友雖然面相冷,但還挺好說話,舒有一又笑了,“合同要和中介簽,你和他聯系就好了,租金都談好的。”
“行。”
“還有什麽想問的嗎?”舒有一說。
“有。”於裴說。
“嗯哼?”
“有同居公約嗎?”
“那是什麽?”舒有一問,“合租期的規則嗎?”
“對。”
“沒有。”舒有一說,“我很好說話的,當然你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商量著定。”
“暫時不需要。”於裴說,“能帶人回來過夜嗎?”
都是成年人,這個問題的潛在意義沒人不懂。
舒有一有些意外地抬頭,含笑掃於裴一眼,沒料到這性冷淡的外殼下居然還藏著悶騷,也算沒浪費好皮囊。
於裴冷靜地和舒有一對視,看不見一雙圓眼中的揶揄似的。
舒有一笑道:“最好不要。”
“好。”於裴說,“這就是公約了。”
“那就是吧。”舒有一笑容擴大,他摸下鼻子,猜想是自己在樓下的搭訕舉動太離譜,這才讓未來的同居者不得不留個心眼,防一手自己帶人回合租屋瞎搞的局面,“還有問題嗎?”
“你喜歡兔子嗎?”
“嗯?”舒有一頓下,抬眼質詢地看於裴,不理解這個問題的意義,但還是說,“挺喜歡的。”
“哦。”於裴說,“我也喜歡。”
“那,”舒有一彎下眉眼,“好巧。”
他一晚上說幾次好巧,次次語氣銜著笑,話尾也揚著拉出去,輕佻得很溫和。
於裴顯然也想起之前兩次的“巧”,停頓一下,淡淡說句:“嗯。”
又說:“先走了,回見。”
他的合同簽在下月,算算也就是後天,舒有一微微點頭,說:“後天見。”
舒有一把於裴送出去,關門在門口為一天內跌宕起伏的奇幻遭遇愣一會兒,被冷風吹得打了幾個噴嚏,才離開門關,把屋內的暖氣開起來,又蹲下翻櫃子,找出了幾排感冒藥。
新室友後天要來,得在那之前把小房間裡的東西移到大房間,還要催許初明天把他的東西打包走,之後可能還要做個大掃除……
舒有一轉著杯等熱水燒開,算著抬手揉揉太陽穴,一天天的工作忙男朋友狗,生活累得不知道意義在哪,算起來這兩年忙得打炮都擠不出時間……
也就新室友長得好看,算個操蛋生活裡隱藏的小驚喜。
但可惜因為是室友,所以長得好看也沒啥用,反而更操蛋了。
水燒開了,舒有一對了點涼水,就著溫水送了藥,他給程澄發了個大烏鴉張嘴的gif,痛斥她以糖代煙的惡行,進了洗手間,洗漱完,他不看程澄回敬的一系列素質表情包,很果斷地切換夜間模式,摔床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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