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桉將信將疑,回去問薑一衍,薑一衍又把自己關門書房,任他怎麽喊都不開門。
沒辦法,沈臨桉隻好求助林槐。
林槐來的很快,薑一衍打開書房門讓林槐進門。
十多分鍾後薑一衍和林槐一塊從書房出來,沈臨桉忍不住了,再次問薑一衍:“衍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嗎?”
“沒事。”
“我要聽的不是沒事,也不是明天再說或者後天再說,我隻想知道我男朋友到底有什麽心事,為什麽半夜不睡,為什麽躲到陽台抽煙,姐姐知道,陳星洲知道,周鶴川知道,林然他們知道,就連林槐也知道,我不想當個傻子。”
“桉桉,真的沒事,我不想你擔心。”
“我不想聽你說這個,什麽擔心不擔心,你這樣我就能放心了?別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又不信任我!”
林槐站在一旁,“我先走了,你們好好溝通。”
沈臨桉叫住他:“林先生,你不用走,該走的是我!”
薑一衍坐在沙發扶額,“桉桉,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沈臨桉笑笑,笑得比哭難看:“我不曾參於你的過去,我沒法力讓時間倒流,你不打算告訴我,我也不會再問,我先走了,我們相互冷靜幾天。”
大門“砰”一聲關嚴,沈臨桉站在門口吸氣,每個人都說沒事,讓他照顧好薑一衍,誰又在乎他受的委屈,明明他才是薑一衍的男朋友,明明他們說過相互信任共渡一生,卻又總把他屏蔽在外,不一定只能同甘,他也想跟薑老板共苦啊!
一門之隔,林槐問:“不去追嗎?”
薑一衍靠在沙發,手臂擋眼:“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他問過我很多次,問我後背的傷是怎麽來的,我無法開口。”
“你這樣他會傷心,你應該相信他,他會理解你。”
“我知道。”
林槐說話沒什麽溫度,淡淡的,“一直逃避只會影響你跟他之間的感情。”
“五年前的我,連我自己都無法接受,桉桉會害怕。”
林槐沒再說話,屋子裡再次恢復安靜。
沈臨桉站在小區外,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在小區後的空地待了許久。
太久沒去古井了,跟薑一衍在一起後沒再去過,從前累了受委屈都會講給古井聽,直到薑一衍的出現,他的委屈有了釋放的地方。
再次走到古井旁,夜深人靜,只有他一個人對著井口說著最近的委屈。
“爸,媽,我該怎麽辦,他什麽都不說,我是要繼續裝糊塗嗎?”
他想起從前父母冷戰,有段時間民宿生意慘淡,房東漲租,所有壓力全壓在父親一個人身上,父親開始跑摩的,總是很早出門,月亮睡下他才回家,回家也是直接睡空客房或儲物間。
那段時間父親話變得特別少,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母親不明就裡,總是在沈臨桉和弟弟面前抱怨,甚至懷疑父親在外有人。
家庭危機感籠罩著小家,沈臨桉不相信父親會背叛母親背叛家庭,特意請一周假,每天早上假裝出門,其實在外面蹲守父親。
第三天,他終於知道了父親的秘密,知道他白天跑摩的,晚上去鮮花市場替人拉貨,幾天假他在拉貨時被重物砸傷後背,最近才故意睡客房,沈臨桉跟著他到跌打館,看著他換藥,然後跑回家,把他看到的全部告訴母親。
母親說父親是個要強的人,他不想讓家人知道,那他們就假裝不知道。
再後來,不管父親多晚回家,家裡桌上都放著甜湯或宵夜,早上母親也會提前起床煮好早餐,父母沒有正面吵過一句,母親沒有問過,父親也沒解釋,共同渡過那段危機。
再後來迎來旅遊旺季,民宿爆滿,有次弟弟看到父親後背的那道傷痕,問那傷怎麽來的。
父親說,那是前天不小心撞到的。
母親和沈臨桉相視一笑,他們共同守護著父親的小秘密,對弟弟說:是啊,爸爸前兩天受傷了,你去幫爸爸呼一呼。
今夜沒有月亮,古井旁越坐越冷,沈臨桉的心卻越來越明朗。
即便薑一衍有過去,有小秘密,那又怎樣,他喜歡的是現在的薑一衍,他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又不會因為某一件事就會全盤將他否定。
想通的沈臨桉大步往月琴灣奔去。
薑一衍一個人待在房間,腦子裡來回響著沈臨桉的話,一直到十一點,他抓過車鑰匙往外衝。
他得找到沈臨桉,找到他,向他道歉,向他坦白一切。
沈臨桉剛走幾步,距他幾米外一道身影向他奔來,“桉桉。”
緊接著,他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薑一衍抱著他,緊緊抱著,“桉桉,對不起。”
“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回家。”
沈臨桉打了個噴嚏,“我餓了。”
薑一衍將外套脫下替他穿上,“我們回家,回家給你煮麵。”
他頭上還傷著,沈臨桉舍不得他下廚,親自煮了兩碗面,日子大概就是這樣吧,白天還在因為不理解而生氣,晚上又因為一回“我們回家”跑回來給他煮麵,至於過去,無所謂,不影響他現在愛著眼前這個人。
薑一衍看著他吃麵,內心一點一點融化,有他在才有落地的踏實感,今天上午薑惠撒謊了,並不是遷墳意見不合,而是這麽多年來薑一衍一次都沒到父母墓碑面前祭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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