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段知友:“行,你解釋!”
江淮:“……”
段知友:“解釋啊,我等著。”
“那個,我爸媽去教育局開會了,家裡沒人,丁哲堯他家在我家隔壁,我過來蹭個飯而已。”江淮有些無奈,“而且,又不是只有我和他,他舅舅還在呢。”
“對,我還活著呢!”遙遙的,那邊插進另一個男人帶著笑的聲音,“江淮他男朋友,你就把心放進盆骨裡吧!”
段知友:“……”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別理他。”江淮似乎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他哄道:“也別瞎吃醋,嗯?我也想你的。”
段知友的一腔邪火頓時偃旗息鼓了。
他悶悶地說:“你們好熱鬧。”
江淮站在樓道裡,冷風嗖嗖吹過來,不消片刻便叫他渾身冰冷。
從段知友這句話中,江淮敏感地察覺出對方有些低落,又想起剛才被打斷的對話,江淮清了清嗓子,想讓段知友繼續。
然而段知友說:“你快去吃飯,不說了。”
江淮:“唔……”
“但是,晚上要給我回電話!還有,吃完飯趕緊回你家,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江淮難得乖巧:“好。”
掛掉電話,江淮進了門,餐桌就在門邊,已經擺上了有模有樣的四菜一湯。
丁哲堯站在一邊擺筷子,臉色不怎麽好看,他抬頭看了江淮一眼,沒說什麽。
江淮家和師曉夢家住的是教師公寓,沒有電梯的多層樓有些年份了,戶型也是緊湊的兩居室,以前小時候沒什麽感覺,如今三個成年男人共在一處,才覺出空間實在逼仄。
師曉夢解了圍裙,率先坐下,又招呼江淮坐下,等拉他大外甥時,卻被對方一把甩開。
丁哲堯撣了撣衣角,才坐了下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江淮別開眼睛,窗台上放著一隻古樸的陶土瓶子,瓶中插了兩枝枯荷,一枝是飽滿的花苞,另一枝是舒展的花朵,高低錯落,各有姿態,倒是格外別致。江淮喜好藝術,對於這種擁有美感的事物,不免多看兩眼。
另一邊,師曉夢瞅了瞅丁哲堯,納悶地問:“不是,好好的,你給誰撂臉子呢?”
丁哲堯沒看他,卻說:“給你。”
師曉夢將驚訝表情做得誇張:“我怎麽了我?我可太委屈了吧!”
雖然兩人隔了一代,但在年齡上並沒有差太多,師曉夢性格跳脫,丁哲堯比較沉穩,聽他二人對話,會覺得師曉夢更像小輩些。
江淮移回目光,看向師曉夢,許久不見,他越發光彩動人,完全看不出已經三十來歲,江淮反而覺得他比自己更有活力,以自己對師曉夢的了解,這些天他應該沒缺性的滋潤。
丁哲堯沉默了下,低頭看著桌面,一本正經地說:“是不是你撮合我跟江淮?可人家早有人了,你這不是給我瞎撮合?你說,我不給你撂臉給誰?”
江淮夾菜,一臉事不關己。
師曉夢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臉上浮現頓悟的神色,他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敬向丁哲堯: “這確實是舅舅的錯!”
江淮與丁哲堯都忍不住嗤笑。
空氣中似乎又充滿了愉快的因子。
而這時,段知友家的氣氛壓抑而寂靜。
餐桌很寬敞,將三個人的距離隔遠,頭頂上是兩層通高,燈飾繁瑣華麗,搖搖欲墜。
時不時地,陶雨悄然去看丈夫和兒子,但這兩人都一言不發地用餐,臉上也看不出什麽情緒,她數次想引起話題,可話到嘴邊卻莫名說不出口。
一頓飯吃得沒什麽滋味。
陶雨心中抱怨段鴻的到來,他一向很少來這個家,起初陶雨還擔心——這是否會動搖自己的地位?但漸漸地,她便接受了只有自己和兒子的生活。
段鴻停了筷子,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才看向段知友,說:“你畢業後,想在公司裡做什麽位置?”
陶雨有些緊張地瞥向兒子。
段知友頓了頓,神色莫名,問:“哪個公司?”
段鴻眉間一簇,沉聲:“當然是家裡的公司。”
段知友扯了扯唇角,目光直視父親:“什麽時候,我說過要去你的公司?”
段鴻還算平靜,反問:“那你準備去哪裡工作?”
無視陶雨使來的眼色,段知友偏頭想了想,少頃,臉頰上酒窩浮現,他說:“咦,我倒真有一個想去的公司,叫——遊魚科技。”
第30章 把你的臉親爛
“啪”的一聲,段鴻重重放落茶杯,他滄桑的臉上布滿陰雲:“他聯系過你?還是你聯系的他?”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段知寒。
可段知友裝傻:“誰啊?”
段鴻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小兒子,後者仿佛毫無察覺,靠在椅子上等他回應,還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刺激到段鴻,他倏地將面前筷子砸向段知友,暴喝:“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兩隻純銀筷子首先落在桌上,發出脆響,而後彈到空中,閃亮的反射光劃出兩道軌跡不同的弧線,一隻飛出餐桌,另一只打在段知友的側臉。
瞬間,段知友感到尖銳的疼痛在眼尾處迸發,他下意識捂住右眼。
陶雨驚叫一聲,跑到兒子身邊,急切地問:“打到眼睛了?啊?快給媽媽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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