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大概是真的有什麽事,辛辰將辛安遞給保姆,自己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喂,請問您哪位?”
“是辛辰嗎?”
辛辰皺皺眉:“你是?”
“我是陸柏謙的媽媽……先不要掛!是這樣,柏謙的病,你應該也是知道的。他的狂躁症狀現在又反覆出現……辛辰,他現在很痛苦,你比我更清楚,這個病除了Omega的信息素以外,沒有辦法治的,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打擾你。”
辛辰拿著手機走到了外面的花園裡,聲音很低,也很平靜:“和我無關,他怎麽樣,好或者壞,都和我無關,請你不要來打擾我了。”
“等等!”陸太太慌忙道,“辛辰,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好過那麽久,那時候柏謙對你怎麽樣大家也都看在眼裡,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辛辰深吸了一口氣,簡直想笑,陸柏謙對他怎麽樣,大家都看在眼裡,若是真的看得清楚,如今還會有臉來說這種話嗎?
他打算掛電話了,但卻總有些猶豫,狠不下心來,他盯著亮起來的手機屏幕,想,如果陸柏謙真的撐不下去了,那再抽一點血,也沒什麽。
陸太太聽不到那邊的聲音,終於咬咬牙,拿出了撒手鐧。她其實一點都不想讓辛辰知道陸景煜的存在,那孩子跟她最親才好,等以後當了合裕的掌舵者才有她的好處,但是現在這情況,實在沒辦法了。
她說:“辛辰,我知道陸柏謙給了你一大筆錢。錢你不缺,但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想見了嗎?”
辛辰倏然一愣。
接著第一反應就是奪門衝向廚房,直到看到辛安還在看螃蟹,高高吊起的心才放下一半——他第一反應,就是陸太太得知了辛安的存在,要綁架她來要挾自己為陸柏謙治病。
如果是那樣,他就是死,也不會給陸柏謙一滴信息素。
“你想幹什麽!”辛辰厲聲道。
陸太太被他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說:“那個當初你以為他死了的孩子,你不想見嗎?”
辛辰將這句話翻來覆去的品味了幾句,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思維能力,那麽簡單的一句話,卻怎麽也聽不懂。
這人在說什麽啊。
辛辰像是一座石像一樣呆立在那裡,怔忡的,茫然的。
什麽孩子?
他那個……連一面都沒來得及見就天人永隔的孩子?
那個無數次在他的夢裡和畫紙上出現的孩子?
怎麽可能……
怎麽……
辛辰的手腳都是麻的,心臟砰砰砰跳得又重又快,幾乎從他胸腔裡迸出來,他像是承受不住這個消息所帶來的後果,連呼吸都變得急切起來。
是他理解的那樣嗎?還是陸柏謙在騙他?
辛辰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毫無預兆的,突然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了台階上。
“小辰!”
在花園裡除草的管家失聲叫道,放下手裡的東西就衝了過來,白澤南聽到動靜也跑出來,見狀嚇了一跳:“怎麽回事!”
大叔焦急道:“我不清楚啊,就看見他在這兒打電話,打著打著怎麽突然就倒了?我現在就去叫救護車!”
白澤南把辛安丟到秋千搖籃裡,蹲下來一看,辛辰在昏迷當中依舊呼吸急促,指尖微微發顫,立刻便道:“你去叫小叔叔,然後讓人給我拿個紙袋子過來。”
呼吸性鹼中毒,他實習的時候還見過,只是不知道辛辰倒底和誰打了電話,竟然情緒激動到這種地步。
好在白澤南學醫,救護車還沒到辛辰便在白澤南的幫助下很快地醒了,他略微有些頭暈,然而稍微緩了一緩,便立刻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齊君皓不讚同道:“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白澤南也說:“我我我還是個半吊子呢!你還是去讓醫生看看。”
然而一向好脾氣的辛辰卻連理都沒理二人,秋千搖籃上朝自己巴巴伸出小手的辛安也都沒管,徑自拿了車鑰匙就往車庫裡走,齊君皓妥協道:“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哥。”辛辰面色陰鬱,又是憤怒又是狂喜,面色竟然有些扭曲了,看得人心驚肉跳。他反手甩上車門,引擎被啟動,發出機器轟鳴的怒吼。
車子一個甩尾離開車庫,朝著合裕總部大樓的方向狂奔而去,辛辰已經被過於激烈的情緒衝昏了頭腦,他沒有去思考陸柏謙此時應該在哪,只是憑一種難以言喻的直覺,直接向合裕去了。
前台自然不會放他進去,但好巧不巧,何一勵正從外面進來,打算加兩小時班處理點東西,他看到怒意磅礴的辛辰正在和前台爭吵便覺得不對,腦子稍稍一轉,便主動把辛辰給領了上去。
“先生,我們之前在醫院見過一面的,我叫何一勵,是陸總的助理。是這樣的,今天出了點緊急情況,陸總現在應該在和我們財務部的總經理談事情,所以要麻煩你在會客室……”
何一勵話還沒說完,電梯門打開,辛辰直接衝向了走廊盡頭的CEO辦公室。
從來沒人會擅闖這裡,因此門只是關了,辛辰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大門,壓抑了一路的憤怒終於宣泄出來。
“陸柏謙!!!”
何一勵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追趕的腳步停下,完全吃不準自己這麽做是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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