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辰想了想,覺得陸柏謙說的也對。事後他定下心來,想起當時陸柏寧的話,的確是裡裡外外都是對陸柏謙的嫉恨,做那樣的事,大概也是出於嫉妒。陸先生已經打了他,還要怎麽樣呢,畢竟是親堂弟,他一個無名無份、全靠陸柏謙養活的外人,還指望陸柏謙能為了他把陸柏寧打死嗎?
於是辛辰說:“我不委屈。”
還朝陸柏謙笑了笑,然後低頭繼續吃飯。
但這副模樣落在陸柏謙眼裡卻實在太令人心疼,那種無處言說的煩躁又湧上心頭,他揉揉太陽穴,感到一陣疲憊。
接下來陸柏謙沒有再出門,一直陪在辛辰身邊。叔叔伯伯和幾個堂弟們都走了,這邊只剩下陸老爺子和陸柏謙、辛辰,便自在許多,在宅子裡轉轉,陪爺爺畫個畫寫寫字,時間很快過去,初三的時候,陸柏謙就帶辛辰回家了。
第25章 哪來的野男人
年後生活照常,江承望安分得不像話,看辛辰的眼光與以往不同,從鄙薄輕視變成了憎惡和……恐懼。只是他怎麽樣和辛辰關系倒也不大,不受打擾了最好,安靜畫畫認真上課。
只是陸柏謙那裡,可能是寒假的時候兩人朝夕相處,開學後乍一分開,不適應的竟然是陸柏謙。過渡期的症狀愈發明顯,有時周末的會面已經不能滿足,偶爾的夜晚,陸柏謙會獨自驅車前往H大,和辛辰耳鬢廝磨一番,辛辰還打趣說就像古時候才子佳人後花園約會,陸柏謙捏捏他的鼻子:“佳人不贈我些定情信物嗎?手帕香囊小肚兜,我好上你家提親去。”
可惜才子佳人沒約會幾次,春意最盛的四月份,老師要帶著美術系的學生們出去寫生了。
這活動年年都有,除了在學校內畫畫風景,每年都會有幾次外出寫生的機會,市裡的平涼湖玉蓮山、鄰市的古鎮老街,都是寫生的好地方,藝術生眼界不開闊,悶在室內就是閉門造車。
辛辰第一次出去寫生,興奮壞了,簡直像個要出去春遊的小學生。方銳華他們之前都去過,對外面的蚊蟲叮咬和炎炎烈日簡直避之猶恐不及,然而辛辰不太聽勸,依舊躍躍欲試:“現在才春天,我軍訓的時候都沒塗防曬,沒事的!”
方銳華羨慕地看了一眼辛辰白白嫩嫩的皮膚:“這就是基因優勢吧。但是你真的不搞點防曬嗎,山上紫外線很厲害的。”
辛辰想想也是,要是真曬黑了,手臂和身體兩截色,看著也不好看,萬一陸柏謙覺得難看不喜歡了呢。
於是也去商場買了一瓶防曬。
等到了寫生的地方,辛辰就傻了。
他們上山去,住一處民宿,盤山公路一圈一圈地轉,動輒三百六十度大轉彎,辛辰原本不暈車也被這過分崎嶇的路給弄得頭暈想吐,足足開了三四個小時才進了山,在準備的房間住下時他都快癱了。民宿條件實在不怎麽樣,飯菜不好熱水不夠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身處茂盛森林當中,蚊子多的能吃人。
辛辰還不算招蚊子的體質,一覺醒來腿上也多了五個包,癢得他想把腿給剁了。
方銳華拿止癢藥膏給他塗了,可是也就管那麽一會兒,藥效一過辛辰就又想抓,小腿都被他抓破。
白天寫生,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等中午休息的時候,辛辰覺得自己快變成一條魚乾。下午太陽更大,曬得他快化成一捧齏粉。
如此一天下來,辛辰回到住處,忍不住痛哭流涕地給陸柏謙打電話。
“寫生一點也不好!我再也不想寫生了!”
陸柏謙道:“怎麽,不好玩嗎?”
辛辰訴苦道:“蚊子好多,我坐著畫畫的時候腿上咬了好多包,這裡的蚊子都有毒,腫那麽大一個包,硬硬的,癢死了。”
辛辰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語氣卻也並非全然的抱怨,隱隱的還帶著撒嬌的意味。放在以前,這種明知道即使是說了也沒辦法解決的事情,他根本都不會去浪費口舌,畢竟沒人在意,也沒人心疼。
不過現在陸柏謙會心疼:“沒有帶驅蚊的東西嗎?”
陸柏謙家裡的院子裡也有植被,但從開春家裡的園藝師就會開始噴灑驅蟲的藥水防止蚊蟲繁殖,因此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困擾,看見視頻裡辛辰原本雪白光潔的小腿上布滿了大片大片的紅斑,卻感同身受地難忍起來。
“帶了呀,這邊的蚊子實在是太厲害了,完全不怕。”辛辰撇撇嘴,“還有太陽,也毒的要死,我都快被曬成人幹了。”
陸柏謙笑笑:“那不畫了,快點回來,放水裡泡一泡。”
辛辰當然不會回去,但他聽陸柏謙哄他就高興,兩個人似乎也沒說幾句話,但等掛了陸柏謙才驚覺自己竟然和辛辰聊了近一個小時。井楓在家裡等他的批注後的文件等得快要枯萎了。
寫生活動一共十天,辛辰過了前兩天就適應的差不多了,條件雖然差了點,但他本就不是嬌生慣養的孩子,吃點苦也沒什麽。第二天晚上,辛辰吃過晚飯,和方銳華返回兩人的房間裡。方銳華去洗澡,辛辰整理今天的作品,有一幅畫他自我感覺還不錯,此時拿出來越看越滿意,打算再完善一番給陸柏謙發過去。
恰在此時,手機輕響一聲,正是他給陸柏謙設置的特殊提示音。
辛辰立刻丟下畫,歡快地撲到自己的床上,打開手機看陸柏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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