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知道他能看見朋友圈所以故意發這樣的動態!
“這個兔崽子!”故深閉了閉眼睛,又覺得自己這種行為特別搞笑。
他自己遠走又怎麽怪得了木裡身邊人來人往。
隔著不大不小的時差,他便是有脾氣都沒地方發,他甚至連群發一個可有可無的1都不敢。
一旦開了頭,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故深笑了笑,難以名狀的悲戚和無奈,桌子上安安靜靜放著一瓶安定和金酒,自從離開,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的。
失眠的滋味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曾經觸手可及的人不在身邊。
這讓他忍不住想發瘋,想睡睡不著,只能借助外力才能偶爾在夢裡和想念的人有個短暫的相會。
他笑著以酒代水吞了幾片安定,老老實實的鑽進了被窩裡,他要早睡,否則見不到想見的人。
木裡突然抬手按了按胸口,猛然的陣痛讓他有點眼暈。
“裡裡,怎麽了?”錢元見他停下腳步立刻扭頭,猝不及防的瞥見他額角上的汗,“崽,你不要嚇阿爸!”
錢元也顧不得那兩個新來的學妹了,他一手扶著木裡,一邊快速解說:“學妹抱歉,現在恐怕沒時間帶你們去公寓了,你們就跟著那邊的人直走拐彎然後一直直走就行!”
這會誰還顧得上直走不直走的問題,兩個學妹都要嚇瘋求了,誰能想到大佬突然捂著胸口了!
錢元才是真的要嚇瘋求了,要不是他比木裡矮,他就直接扛著人來個八百米快速衝刺了。
幸虧校醫室的校醫夠靠譜,見著他倆來立刻把包放下穿上了白大褂。
“廖姐姐不好意思啊!他突然有點不舒服!”錢元抱歉的笑笑,這原本已經是中午休息時間了。
“沒事,我看看。”校醫拿著聽診器仔細聽著木裡的心跳,“有心臟病史嗎?”
錢元搖頭:“沒有,前陣子入學體檢他心臟好著呢!”
“第一次發生心絞痛嗎?那可能是本身神經痛或是精神緊張引起,亦或是呼吸系統的疾病都有可能,先平躺休息一會,要是不能緩解再去醫院檢查。”
“好!那廖姐姐你先去吃飯吧!我在這陪著他就行,有什麽問題我再跟您打電話。”
錢元雖然嘴上說著自己喜歡漂亮的姐姐妹妹,但是還是最在乎他的親親室友們了,最小的親親室友突然這樣,他自己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
“我給你倒杯熱水,你先緩緩一會喝。”
木裡突然伸手抓住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喝水。
錢元哪裡舍得“忤逆”他,隻好聽他的乖乖坐著了,時不時的跟他說幾句話緩解分散他的注意力。
木裡緩了一會覺得好多了,他拿出手機敲下一行字給錢元看。
——你不用管我,先去吃飯吧,我想睡會兒。
錢元一看這哪行啊!
他蹙眉拒絕:“不行!你是最小的,我得照顧你!否則被狗年和老康知道指不定怎麽數落我呢!我不去!”
——我想吃學校外面那家小餛飩。
“得咧!我去還不行嗎?”錢元無奈,這分明是故意要趕他走嘛!
一個暫時沒味覺的人還故意挑菜,明擺著不想讓他在這陪著。
木裡歉疚的笑笑,許是因為疼勁兒剛過去,眼底還有些發紅,錢元看的難受立馬保證肯定會把小餛飩帶回來然後就走了。
待他一走,木裡瞬間把自己藏在被子裡,蜷縮著身體。
他有點恨自己的不爭氣,他覺得自己現在最討厭故深了,可是不舒服難受的時候還是第一個想起他。
明明才認識了一個冬天一個夏天,怎麽就覺得半輩子都過去了。
故深。
故深。
故深…
木裡躲在被子裡嗚咽,閉著眼細數曾經。
他記得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爭執,記得初次做同桌時對方扔給自己的一盒煙,記得對方總算好時間往自己嘴裡放的大白兔奶糖,記得他們之間的裡程碑——那罐五顏六色的彩紙棒棒糖。
記得他們在小樹林等外賣的時候把其他班給揍了,記得對方為了揍了魯明,更記得他們為了陌生人吵架……
分明歷歷在目的事情,怎麽就…怎麽就過去了這麽久了呢?
我會早點回來保護你,讓你安心的做個膽小鬼。
明明說好了的啊。
木裡吸了吸鼻子,故深啊故深…
“木崽!”
故深猛然從床上驚醒,赤腳下地拉開窗簾,果然如他料想的那樣天色還沒有亮,時間也不過才過去了兩個小時。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藥瓶,這以後自殺都要少個選項了。
舊手機有幾條微信消息,這麽久還和他一直保持聯系的只有崔陽和趙奕,畢竟步形形是個耐不住的性子,如果和他聯系下一次用他手機聊天的估計就是木裡了。
故深匆匆看了一眼消息,無非就是一些瑣事和步形形已經好了的事情。
老實說在知道二形有中度抑鬱的時候他是嚇了一跳的,畢竟那個人看起來太小太陽了,總是樂呵呵的。
誰能想到看起來最沒心沒肺人,實際上是最有心的。
所以,即便走之前木裡說一丁點都不會想他,在故深心裡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家木崽看似冷然,實際上也是個愛哭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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