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沒做吧?”葉雋狐疑道。
在應明商的世界裡,質疑他的水平如同挑釁,他當即拍案,拿了紙筆就給葉雋當場演算起來。
“這是一道組合題,看著難,但你用圖論的思路做就會簡單很多。”應明商邊說,邊在草稿紙是構造了一個多邊形,“比較惡心人的是它的邊界問題,這點還是值得注意的。”
這道題的解法有很多,葉雋雖然做出來了,但是也花了不少計算時間。看著應明商輕巧的解法,他眼前一亮,“核心是不是遞推出這個不等式?”
應明商笑了起來,“對。”
葉雋津津有味地聽他講解自己的計算思路,心裡不由讚歎,這種解法確實比他的更優。
“那第三道呢?你怎麽做的?”
應明商詭秘一笑,“我用的線代。”
葉雋神情訝異,雖說也不是不行,但這未免也太投機取巧了一些。
應明商聳了聳肩,不要臉地說:“也沒規定說不能這麽做啊。”
兩人湊在一塊,面前攤放著一張草稿紙,複盤昨天的題目。剛巧應明商的隊友路過,一看他們還在討論題目就頭疼,“不是吧大神們,你們都不需要休息的嗎?”
“沒辦法啊,有人想聽。”應明商的語氣似乎頗有點無可奈何,但卻很溫柔。
葉雋莫名其妙臉就紅了,“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誒,別別別,你們忙,我就隨便過來轉轉的。”那人剛要走,臨了又想起什麽,退回來道,“應神,明天咱們隊裡聚會,你去不去?”
“再說吧。”應明商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告退了。
那人走後,應明商抬眼看葉雋,“明天聚會去嗎?”
“你們內部聚會,我一個外人去不太好吧?”
應明商一哂,“又不是什麽聚會,就是大家一起吃個飯而已。”
葉雋還在猶豫,卻被應明商拍板定下來了,“就這麽說定了。”
葉雋習慣獨來獨往,哪怕是和自己隊裡的人都不太熟,驟然被應明商拉去和他們隊裡的人吃飯,顯然有些局促。好在應明商很照顧他,知道他和其他人不熟,就一直跟他搭話,不會讓他顯得尷尬。
席間,應明商去了趟洗手間,葉雋也就沉默下來,低頭吃菜。
其他人卻按耐不住好奇心,紛紛打量起葉雋來,驚歎道:“原來你就葉雋嗎?久仰大名。”
葉雋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出名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嗯”了一聲。
有一名隊員笑道:“來之前咱們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聯賽中將近滿分的大神。沒想到你和咱們應神關系這麽好,果然優秀的人都跟優秀的人一起玩嗎?”
葉雋一向不太關注別人,但提到應明商,不知道怎麽就有些在意,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應明商在聯賽中成績怎麽樣?”
“應神的解題思路很牛,但是喜歡跳步,所以被扣了不少分。”那隊員感歎道,“但就算這樣還是咱們隊裡的第一,真的太牛了。”
別人都是盡量把解答寫完善,爭取多拿點兒分,到他那就是因為不耐煩寫這些細枝末節被扣的分。
想起他那不拘一格的解法,葉雋在心裡默默點了點頭。
應明商很快就回來了,“這麽高興,在聊什麽呢?”
“在說你呢。”他隊友笑說,“葉神問我們你聯賽的成績。”
應明商攬著葉雋的肩,低頭看他,“下次這種問題直接來問我。”
驟然拉近的距離讓葉雋有些不自在,他輕輕推開應明商,“嗯”了一聲。
為期五天的冬令營很快就結束了,臨到要回去那天,葉雋看著收拾好的行裝,心裡忽然一空。
這是他參加過這麽多屆競賽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他皺著眉頭,不知道那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從何而來。
葉雋拿著行李,正要跟著大部隊上大巴,卻聽背後有人喊自己,“葉雋!”
他轉過頭去,只見應明商向他跑來,氣喘籲籲地站定在他面前。
“你走怎麽也不說一聲?”
“我……”
“算了,我來跟你告別也是一樣的。”應明商自顧自道。
“告別”這兩個字讓葉雋心頭一沉,他終於明白那股沒著沒落的感覺是什麽了。應明商是他少有走得近的同齡人,可他們才短短相處了幾天,就要分開了。
時間不等人,領隊的老師催著集合了,應明商看著葉雋說:“你走吧,我看著你上車。”
葉雋轉過身,正要上大巴車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應明商。
應明商看他回頭,忽然雙手攏在嘴邊,衝他喊道:“葉雋,我在國集等你!”
頓時所有人都往他們這個方向看來,葉雋臉一紅,低頭匆匆上了車。
大巴後座還有一個靠窗的位置,葉雋走過去坐下,隔著窗看應明商。
應明商也在注視著他。
車輛很快就啟動了,葉雋一直側著頭看應明商衝他揮手,然後很快變成一個小黑點,被遠遠拋在車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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