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旭只是想,草地靴那家夥確實懂得很多,大部分聽起來都是在和他嘴貧。
但草地靴總說些欠揍的話,更像是為了吸引家長的注意力,故意十分叛逆的青春期小孩。
這次比賽,有很多技巧性的東西,狄旭都用到了,可以說是草地靴教的。
草地靴那家夥不參加任何大型比賽,卻在這兒給他傾囊相授,於公於私,這樣的好成績拿到手了,請他吃頓飯是應該的。
也是因為想看看廬山真面目。
好像總是想象不出來……草地靴,到底會什麽樣的人。
可那家夥就好像只是來教他學技術的,說消失就消失了。
狄旭比賽完給他發了一個謝謝,也石沉大海。
狄旭微不可聞的歎口氣。
司機不耐煩了,“我說你們到底去哪兒了?給個準話行不行?”
狄旭都沒來得及了解這個城市的文化歷史,氣若遊絲道,“聽遊昊的吧。”
遊昊:“我也不知……”
“去潮蓋酒吧!”許向晨看了一眼手機,興奮道。
在鴻途,他收了兩個二隊的隊員為小弟,其中有一個剛才出去玩的時候,看到段鈞出現在潮蓋酒吧,就把照片發給他了。
狄旭兩個人表示沒意見。
到了酒吧,狄旭和遊昊要進去,許向晨卻又看著手機,一臉迷茫道,“什麽鬼啊,這個人怎麽又換位置了?”
狄旭:“?”
遊昊盯著酒吧門口,看起來環境倒是不錯,“別管他了,八成是要去找朋友,咱倆進去喝一杯吧。”
“好。”
許向晨給那倆人揮了揮手就跑沒影了。
段鈞的腿可是夠長的,沒一會兒就跑到對面大廈,一個人去吃高級西餐了。
確定是一個人嗎?
許向晨跑到那個餐廳門口,看到了正在預約位置的段鈞。
寬肩窄臀,永遠西裝革履的樣子。
許向晨深呼吸幾下,平複自己因為疾跑而造成的心率過快,一步步走向段鈞,他誇張道,“真是晦氣啊,冤家路窄麽這不是。”
段鈞翻了個白眼,“我看見你還覺得晦氣呢,天天跟著我做什麽?”
“難不成這外地的餐廳也是你家開的,什麽叫我跟著你?我過來逛街。”許向晨說。
段鈞:“切。”
許向晨四處看了看,總覺得好像真的沒有人和他一起吃飯,“不是吧,你一個人來這種餐廳幹嘛?還是說約了佳人,還未到?”
“……每到一處沒來過的風景,就要品嘗一些當地有名的餐廳,這叫打卡,你懂不懂?”段鈞語氣帶著十足的嘲諷。
許向晨蒼蠅搓手,靠近菜單說,“我不懂,你教教我怎打卡唄?帶我一個,麻煩再給我加一份牛舌Taco,謝謝。”
“哈喇子要留我袖口上了,離遠一點。”
許向晨:“略略略,就靠近你,就挨著你。”
段鈞:“……”
遊昊這邊已經後悔了。
酒吧門口看起來巍峨雄壯,裝扮也是低調沉穩又奢華,不像暴發戶那樣浮誇。
可是一進門,就聾了。
今天這邊也不知道是搞什麽活動,倆人本來都想出來了,結果被幾個服務生拽著往裡走。
“潮蓋今天三周年店慶,所有酒水全部一折!這麽好的機會,你們確定要走嗎?”
“今天店內的演出全部免費觀看!夜場一直持續到明天凌晨四點!”
“還有化妝舞會,兔女、郎,各種cosplay扮演!應有盡有,來來來,兩位!兩位!進場了!”
兩個人就被這樣半推半就的送了進去,身後的大門一關。
這裡的世界,恍惚與外面徹底隔絕。
人是很容易被這種熱鬧且宣泄的氛圍感染的,迷失自我只在瞬間,哪怕只是喝了一杯高腳杯裡的礦泉水。
兩人不知所措的往裡走,手裡還拿著服務生發給他們的面具。
狄旭拿的是一隻兔子,遊昊拿的是狼。
所有人都帶著面具,透過那一雙雙深邃卻又不知道是誰的眼睛,沒戴面具的人,莫名覺得隱私都要被人扒光了,兩個人連忙也把面具戴上。
穿過長長的散台,狄旭被跳舞的那些人撞來撞去,還不知道是誰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狄旭:“……”
兩個人終於來到寬闊且不再喧鬧的地方。
然後,角落裡的隔間最低消費是八千。
狄旭用盡全身力氣對服務生喊道,“這就是你們的一折嗎!”
服務生聲音也特別大,生怕他聽不見,“這已經是最低消費了!看你們兩個長得帥才給你們又便宜了兩千!”
遊昊示意狄旭坐就是了,“我請客。”
我請客。
輕飄飄的三個字,在喧鬧的酒吧卻是擲地有聲。
透過面具狄旭都讀出了遊昊的仁慈,鄭重的點點頭,“太好了,好人一生平安。”
外面人潮洶湧,掌聲雷動,本就看不透的人心,戴著面具更顯浮華。
也許沒有人注意角落裡的他們。
隔間的門口,是有透明的玻璃窗的,看起來仿佛和外面沒有任何隔閡,但要是想說些悄悄話,稍微安靜一些,就可以把玻璃門關上。
遊昊把門關上,覺得比剛才好多了。
狄旭突然覺得這空間狹小又曖昧,外面的聲音,就好像是耳機裡的金歌熱舞開到最大,又把耳機放在桌面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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