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遠還賴在他面前：“我來都來了，一起回去不好麽？”

　　“不好。”韓祈搖搖頭。

　　要是不知道秦成遠安的什麽心思，他坦然的蹭一下未來表妹夫的車也沒什麽，但既然知道，死都不會上車，他可不想惡心別人又惡心自己。

　　“小祈……”

　　秦成遠還想再勸，被韓祈揮揮手打斷了：“表妹夫你就帶琳琳早點回去吧，我還要給舅舅舅媽買點東西，自己坐公交比較方便。”

　　說完，他也不再跟秦成遠糾纏，直接拖著行李箱往校門外走。

　　秦成遠開著車跟了他一段，韓祈特意往小巷裡繞把他甩掉了。

　　“呼……害老子多繞路，真煩……”

　　韓祈在站台一邊等車一邊往手上哈氣：“好冷啊……死鬼在宿舍會不會無聊？留了電腦給他，但好像他也不怎麽愛玩的樣子……”

　　說起來，裴燁那家夥活著的時候到底有什麽愛好呢？

　　有錢人的遊戲，飆車？騎馬？高爾夫？

　　韓祈仔細想了又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似乎男鬼平時除了跟著他，粘著他，然後喜歡做些色兮兮的事，對其他的一概沒什麽興趣。

　　“墮落的人生＋鬼生……”

　　罵了一句，男孩子想起自家老攻嘮嘮叨叨的樣子，又有點好笑的翹起嘴角。

　　從學校到舅舅家基本是一輛大巴從起點站坐到終點站，路線極其漫長，快過年了，車上也沒什麽人，稀稀拉拉的坐在前面，韓祈拖著行李箱往後排走，免得一會兒人多了，箱子擋著其他乘客。

　　他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已經有不少雪花積在了車窗邊緣的卡槽裡，白白的，仔細看，還能看見新落下的小小六棱形狀，每片長得都不一樣。

　　雪花讓韓祈想起裴燁變成鬼霧的樣子，也是白白的，飄飄忽忽的。

　　他就離開兩天，剛剛也是親足了才走的，靈能應該足夠吧？

　　韓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微微紅腫的嘴唇，原來只是用來吃飯說話的部位，現在莫名多了功能，這半學期來，使用率可真高啊……

　　“怎麽又開始想那死鬼了……”

　　男孩子臉頰紅紅的，懶懶的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的開始打瞌睡。

　　有什麽涼涼的沾在他的唇上……

　　是雪花麽？

　　不對……雪花哪有那麽重，還來回摩挲……

　　又有什麽在大腿上來來回回的……

　　擦！公交癡漢！！

　　韓祈陡然驚醒，抬手就想打過去，被隻大手一下扣住了手腕，還不等他掙開，耳垂就被舔了一下，耳廓被咬住了，無比熟悉的低沉嗓音含含糊糊的傳來：“騙我留下，又偷偷摸摸見前男友了，老婆你怎麽總想出牆呢？不乖……”

　　“裴燁！不是說好了你在宿舍待兩天麽？！”韓祈壓低了聲音，嗓子眼還有些發啞，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驚喜。

　　“我待不住。”男鬼吮著韓祈的耳尖不撒口，“讓我跟著吧，小祈，我離不開你。”

　　說著，裴燁就有點委屈了：“好幾次了，你一撇開我，秦成遠那王八羔子就出現，我可得把老婆看緊了才行！別趕我，好麽？”

　　“行了行了，你跟都跟來了，我趕你有用麽？”韓祈嘴上這麽說，身體卻很誠實的往左邊靠了靠，倚在男鬼身上。

　　裴燁摸了摸他的臉，心裡踏實不少，但該囑咐的還是得說：“秦成遠那小子，你小心點。”

　　韓祈當裴燁吃醋，安撫道：“放心啦，我會離他遠遠的，剛才不就沒搭理他……”

　　“不是的，”裴燁側頭，“我剛看見他從校門外走過來迎你的樣子，想起來一件事，我死掉後以靈體狀態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

　　他深吸了口氣：“就是秦成遠。”

　　“什麽？！”

　　韓祈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向裴燁：“不可能的，如果我們沒弄錯，你出事是在三年前，出事地點就是前幾天我們開車路過的那個路口，但秦成遠三年前在國外念書，應該不會出現在國內才對啊……”

　　裴燁睨著韓祈，薄唇勾了一下：“所以咯，他很有問題啊……”

　　“我剛醒來那會兒，靈體不穩，看見一個男人急匆匆的拐進街角，當時無暇多想，隻以為是路人，之前見到秦成遠也就沒想起來，但剛剛他衝你跑來的姿勢，和我記憶中畫面裡的人重疊上了，絕對不會認錯，就是他。”

　　韓祈的瞌睡蟲飛盡，震驚不已：“你是說，秦成遠很有可能就是害你死亡的凶手？”

　　“沒錯，”裴燁點點頭，“而且，他有犯罪動機。”

　　韓祈想起上回褚琳琳的話，額上滑下一滴冷汗：“如果你不在了，他就是裴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但是這都是我們的猜想和推導……”

　　裴燁很冷靜：“我們只是假想的給他按了個罪名，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我記得當時看見秦成遠雖然神色慌張，但衣服很乾淨，手上也沒有拿東西，他是直接從街角離開的。”

　　韓祈想了想，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你說過，你好像是車禍死亡的，如果肇事者是秦成遠，他應該也會很狼狽才對。”

　　“是的，所以我們的信息還不全……”

　　裴燁說著，眼中有一道紅光閃過。

　　韓祈一把拉住他：“裴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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