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吃虧後,葉銘懶得搭理白少,畢竟白少已經沉迷遊戲中聊天時心不在焉。
葉銘又控制不住往方世身上打量去,那小心翼翼的神色仿佛窺視。很早以前葉銘就知道方世身材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平時斯斯文文是老師的好學生,可脫下衣服就……好吧,葉銘想多了,他也不知道方世脫了衣服會是什麽樣。
葉銘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懷疑候車室的空調是不是壞了,不然他怎麽會全身發燙。
正在看書的方世適時地按住葉銘的腦袋,將其轉向另一邊:“別看了。”
牛皮糖葉銘往方世身邊湊了湊,不能看不代表不能摸呀。奈何兩人之間橫貫著靠椅扶手,就像是隔了長江黃河,葉銘嘗試了幾次都無法下手,最後隻好將手悻悻收回。
葉銘的小動作方世都看在眼裡,笨手笨腳地反倒把自己急出一身汗。
方世又怎麽可能不清楚葉銘心裡所想,從索要告白開始,在公共場合想牽手,等等微小的舉動都宣誓著葉銘對他的佔有欲,葉銘想要別人知道方世屬於他。
方世食指輕輕敲擊著書脊,被葉銘的眼神擾亂心緒後書上密密麻麻的字一個都看不進去。
他接受葉銘絕不是一時的頭腦發熱,從林澤朗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方世就被自己的異常警惕嚇到。葉銘對林澤朗的親近以及林澤朗看葉銘的眼神,在他看來都是那麽的刺眼。方世不管自己是不是多想,毫無緣由地仇視那位學弟。起初,他並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直到被白少一語道破——佔有欲。
包含著衝動、熱烈與愛的佔有欲。
如果不是葉銘主動,方世應該會將這種感情一直埋在心裡,畢竟它的背德兩人都無法承受。可是當葉銘充滿希翼地說“我愛你”的時候,方世覺得他就是全世界,就算是放棄所有方世也不願讓葉銘傷心失望。
而他的全世界現在正偷偷摸摸用小拇指勾住他的衣角,在來來往往的候車室裡葉銘僅拽住那一處衣角就已經心滿意足。方世心裡說不出什麽滋味,他想緊緊握住那隻手不再松開,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克制著假裝不知道。
臨上車前,白少依依不舍退出遊戲和兩人分開。
可算把他甩掉。沒了電燈泡葉銘開心地跟在方世身後。
誰知道剛過了五分鍾的二人世界,葉銘連座都還沒焐熱,白少又跟上來,甚至和過道另一邊的美女交換了座位。
葉銘咬牙朝他丟了一顆奶糖正中白少腦門,白少笑嘻嘻撿起奶糖拆開包裝將糖扔進嘴裡問:“開黑嗎?”
“自己玩去。”
葉銘話音剛落,方世掏出手機:“好呀,玩什麽?”
“吃雞。”白少朝葉銘得意地笑。
葉銘眼疾手快按住方世手機喊道:“等等,帶我一個。”
“帶你?那玩王者吧。”
盒子精葉銘又一次遭到嫌棄。
第七十章
七月份的天很藍,雨後的天空僅有寥寥幾片雲,隨著風緩緩飄過。
葉銘深吸一口沐城濕熱的空氣,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裹在粘稠的泥水中,盡力汲取其中一點點氧氣。
他展開雙臂擁抱空氣,對白少說:“歡迎來到沐城。”
白少正在往車下拽笨重的行李箱,沐城雨後附骨的濕氣差點讓他一口氣背過去。方世看不下去出手幫助室友,輕輕一提,行李箱卡在車縫中的輪子被拽出來。
“先買地鐵票,再轉公交,然後還要步行過橋。”葉銘說。他坐在行李箱上被方世推著走,一邊拿出手機給白少看地圖,一邊告訴白少這個幾近噩耗的消息。
“你們是住在哪個窮鄉僻壤?”白少恨不得奔向身後的高鐵站,現在就坐車回北京。
事實證明,葉銘和方世並不住在某個窮鄉僻壤,反而是在鬧市區附近,臨近一泓江水。過橋後,江水隔開了鬧市區的嘈雜,留下一片歲月靜好。
這江邊傍柳波光粼粼的美景,深得白少心。正當白少要跟著兩人走進小區時,葉銘指指對面的一棟賓館:“噥,你就住那。”
呸,白少暗啐了一聲,在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跟著葉銘和方世走進小區。
小區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不過基礎設施完備綠化沒得說,乍一看還有種草長鶯飛的感覺。和江邊一樣院中多柳樹,現在過了飄柳絮的季節,一群半大的小孩正聚在樹下摘柳枝,將柳樹手臂粗的枝乾拽得垂下來。
有孩子遠遠望見葉銘,小跑過來,嘴裡還嚷著:“皓皓哥哥,幫我摘柳條,我要最長的那個。”
葉銘坐在行李箱上懶得下來,側過身子避開那孩子,凶道:“你不回家寫暑假作業,小心又被你爸打屁股。”
那小孩本就是趁父母不注意偷跑出來的,被葉銘這麽一凶,噘著嘴向方世求安慰。奈何方世冷著一張臉全然生人勿進的模樣,小孩又碰了一鼻子灰,最後隻好衝葉銘拌鬼臉朝兩人踢了個小石子哭喪著臉跑了。
白少想:真是一對雌雄雙煞。
被小石砸了褲腿的方世這下臉更黑了,拽下坐在行李箱上的葉銘:“他都是跟你學的。”
孩子王葉銘自知理虧,指著涼亭裡孤零零掛著的鳥籠,裡面一對灰色的鳥正衝著他們清鳴。
“看,夏伯又讓鳥自己遛自己了,真不怕被誰家貓抓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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