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接受身份認定的人,其他人,都是隱患,留不得。”
男人不知是在顧忌什麽,已經是警惕到了極致。
謝炡一看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態度也強硬了起來,後退了一步和其他人站在一起,道:
“要麽,他們跟我一起走,要麽,把我也一起處理了吧。”
男人眸光微沉,嗤笑道:“你以為你很重要?”
謝炡聳聳肩,也不惱,一副慵懶的模樣盤腿往地上一坐,笑道:
“之前不覺得,但現在嘛……我覺得我還是挺重要的,你說呢?”
場面陷入僵持,許泆韓一還有白秋倒是不覺得怎麽緊張,畢竟他們了解謝炡,肯定不會丟下他們自己活命。
但是孫鋒就不一樣了,他這會兒緊張得很,生怕自己被放棄,那他就真的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更別提報仇。
……
遠處藏身在枯樹林裡的暴徒一行人猶如蟄伏的猛獸,銳利的目光死盯著喪屍坑的方向,但凡對方有任何動作,他們就會立刻跟上。
“咯……嗬……”
身後的心腹已經有人壓製不住體內肆虐的喪屍病毒了,開始出現了變異前的反應。
皮膚下青黑色的血管已經爬上了脖子,隱隱有朝著臉上蔓延的趨勢,幾乎全白的眼睛空洞無神,漸漸透出一股野獸原始的渴望,對血肉的渴望,蜷曲的爪子已經伸向了身旁的同伴。
“噗嗤——”
暴徒老大緊繃著臉一刀了結了發出聲音的手下,沉聲警告道:“誰要是控制不住,就自己了斷,別讓我動手。”
說完似乎又覺得這樣太令人寒心,又補充道:“找到0號免疫者,再找到能用的基地或是實驗室,我們就有希望,再堅持堅持。”
暴徒老大的這句話讓身後的心腹又燃起了希望,看著喪屍坑的方向眼神帶上了一股子名為“活命”的迫切渴望。
……
籠子外的通道上,那夥人到底是妥協了,但他們的底線是兩人押送一個,跟對待犯人沒什麽區別。
謝炡雖然反感,但也只能答應了,先從這出去再說。
從坑裡上來的時候,謝炡特意掃視了一圈,坑外大約有四五十人,拿著的都是冷兵器,這會兒十分有序地排成幾排,將他們幾個圍在了中間,然後朝著駱橫鎮的北邊走去。
謝炡沒問這些人要把他們帶去哪,因為問了也不會說,所以謝炡就邊走邊記著周圍的地形,萬一到時候要逃跑,也得記得路不是?
這期間,謝炡還回頭尋找過那些暴徒的蹤跡,但對方藏得太好,愣是一點馬腳沒露出來。
但直覺告訴謝炡,暴徒老大那邊的戲份,還沒完。
……
這夥人一路帶著謝炡他們來到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木屋前,這個屋子甚至比周圍所有的屋子都要小,而且還是眼看著都要塌了的那種。
這種房子放在平常那都是危房,不會有人住了,更別說是放在這種末世了,那不是分分鍾被喪屍踏平嗎?
正當謝炡不解時,一個年紀較大的長者推開了房門,撬開屋子正中間的地板,露出了一個平台,很深,很寬,有點像是運輸貨物的集裝箱改裝的。
在押送者的催促下,所有人都跳了下去,頭頂的木板漸漸遮去所有光線,兩側亮起了微弱的白熾燈,顯得這些人臉上的圖騰透著些許詭異。
轟——
平台下移,謝炡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下降過程中,他們所處的這個大箱子四周的板子開始脫落,內層是一層防護網,既能看見外面,又能保證裡面的人安全。
而透過這些防護網,謝炡看見了密密麻麻的喪屍被釘死在牆上,像是掛曬臘肉一樣排排擺放,粗略一數都有上百個,而據謝炡目測,這些還遠遠不止。
它們都還“活”著,聞到活人的氣息開始嘶吼著掙扎,帶動著身上的長釘撕扯著皮肉,發出異樣的聲響。
許泆看著這宛若人間煉獄一樣的地方,到底是適應不來,低頭看著腳尖,壓抑著心底的不適。
韓一更是直接捂住了白秋的眼睛,即便白秋已經不是什麽都沒見過的小孩了,但他還是不想讓她看見這樣的景象。
至於孫鋒,沒人在意。
“你們弄的?”
沉默一路的謝炡突然出聲,雖是疑問的話,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那些喪屍的臉上都被抹上了紅白的花紋,但又和這些人臉上的不太一樣,像是倒著畫的,謝炡不知道它們的含義。
沒有人回答謝炡,但是謝炡能感受到一股突然彌漫開的悲傷。
“這些喪屍,應該是他們的族人。”韓一湊近謝炡小聲說道。
謝炡皺眉,既然是族人,那不是應該給他們個痛快嗎?掛在這裡折磨算怎麽回事?有什麽深仇大恨。
“他們會成為通往地獄的使者,永遠守著殘存的靈魂。”
為首的老者沉重地開口,衝著掙扎中的喪屍張開雙臂,虔誠地閉上了雙眼,口中說著謝炡聽不懂的話,應該是他們自己的語言。
其他族人也都紛紛效仿,一時間平台內此起彼伏的言語竟像極了念咒,聽得人心底發寒。
謝炡不懂,也不理解。
哐——
平台停下,謝炡一行人被分別關進了兩個屋子,謝炡自己一間,其他人在另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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