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齊宏宇面容僵硬地倒下,詭異的黑色紋路迅速侵佔全身,最後隻留下一灘人形的膿水,以及一套衣服。
“嘶——!”
謝炡突然抓住手臂,眉頭緊皺,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許泆見狀上來就擼起了謝炡的袖子,神色頓時變得凝重,那黑色的紋路已經蔓延到手肘之上了,甚至有絲絲絡絡的部分攀上了肩膀。
“別看了,怪膈應人的。”謝炡撇嘴把袖子拽了下來,看著地上那灘膿水說道:“看來昨晚的祭品,是齊宏宇。”
“可他沒死在棺材裡。”許泆看著那染血的刀尖,有些走神。
“棺材不是重點,九芒星的陣法布置才是,你看,齊宏宇不是沒超出陣法范圍嗎?”
謝炡腳尖點了點地面,他們剛好站在陣法的邊緣,只差一步就邁出去了,也怪不得之前那些鬼魂死了命的要把他往裡趕。
許泆默然點頭,想了想說道:“對了,謝炡,之前被齊宏宇搶走的那三顆珠子嵌入齊宏宇的手裡了,現在也沒了,當時看他和虞芮雪他們挺在乎這珠子的,想必是跟村民祭出聖物有關,可現在這珠子沒了,聖物怎麽辦?再等今晚的祭祀嗎?”
“不能乾等。”謝炡捏了捏發麻的手臂,轉頭走向棺材那邊,看著棺材裡的虞芮雪三人,衝著許泆說道:“許哥,搜搜他們身上吧。”
“好。”
許泆二話不說就直接上手,這要是放在之前,許泆肯定不會做這種事,但可能是跟謝炡混得久了,變得有點記仇。
丁浩川和夏啟寧的身上隻搜到了兩張看不懂是什麽的符咒,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可當許泆把手伸向虞芮雪的棺材時,卻猶豫了:“這……女孩家家的,不好吧?”
“嗯……是有點不好。”謝炡咂咂嘴,然後撿了一根樹枝子遞給了許泆。
許泆:……
於是乎,樹枝子隔著衣服把虞芮雪身上能裝東西的兜都懟了個遍,還真就找到了一樣東西,一把雕花的老式木梳,有點像是上世紀大家閨秀妝奩裡會準備的那種。
“這玩意兒,應該不是她自己的吧?”
許泆把那木梳拿在手裡把玩,摸上去涼絲絲的,雖然是木製品,但卻十分光滑,表面還塗抹了一層帶著淡淡香氣的油脂。
“應該是關卡給的。”謝炡說的十分肯定,同時掏出了剛才用過的火柴,“這也是剛才突然出現在我衣服兜裡的。”
“呵,這算是關卡福利嗎?是不是太摳門兒了?”
許泆冷笑一聲,雖然什麽髒話都沒說,但基本上都寫在臉上了。
“有就不錯了,要飯還嫌餿?”
謝炡難得滿足,確定那仨人身上搜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了,就招呼許泆離開,他打算回村子看看,根據之前的情況來看,白天的村民似乎不會輕易出門,他們要找線索就只能趁現在,而且還要盡量避免再次被這鬼關卡捉弄,又給弄回墳地裡來。
“那他們仨怎麽辦?”許泆一步三回頭。
“暫時死不了,一會兒就醒了,不用管他們。”
謝炡說完拉上許泆就走,非必要情況下,他實在是不想再跟這些糟心的玩意兒湊一起了。
……
謝炡和許泆一路全憑著零星的記憶找回了村子裡,奇怪的是,每戶人家門前正中間的地上都擺上了一碗死人飯,一排排的擺得整齊,遠看過去也是十分震撼。
並且在門框兩邊,還分別貼著一張龍飛鳳舞的黃色符咒。
許泆盯著那符咒看了兩秒,掏出了從那倆保鏢身上弄來的符咒對比了一下,眉頭微挑:“一樣的?”
“謔。”謝炡頗有些意外,玩味地說道:“怎麽著,晚上的時候他們自己就是鬼,到了白天反倒是怕起鬼來了?”
說著,謝炡伸手就把門框上的符咒給扯了下來。
“誒!”許泆嚇了一跳,但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目光斥責:“你怎那麽手欠呢?”
哢嚓——
門口的死人飯突然炸裂,瓷碗碎裂成了好幾瓣,裡面的米飯迅速腐壞,原本直立著插在中間的筷子也從中間齊齊折斷。
與此同時,眼前的大門吱呀一聲敞開,屋內一片火紅,手剪的大紅色拉花繞房梁一圈,十分奪目,大紅的喜字貼在正對著門的那堵牆壁的正中間,桌面上燃燒了大半的喜燭隨風搖曳,將滅不滅的時候又躥得老高。
屋內的地面上零散地灑著紅色的粉末,靠牆的炕上鋪著繡著鴛鴦的大紅色喜被,上面用棗子、花生、桂圓、蓮子、南瓜子等擺出了一個大大的雙喜。
“這……”
謝炡看著這本該是喜慶的場面,不但沒覺得放松,反倒是覺得汗毛都立起來了。
許泆蹲在門邊用手指撚了一點屋內地上的紅色粉末,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皺眉說道:“是朱砂。”
“朱砂至陽,鎮邪壓運,這大婚房的放這東西……”
謝炡越琢磨越覺得這屋子不能進,暗罵自己手欠這個毛病確實是得改改了,伸手就要去把許泆拉回來。
可就在謝炡的手快要抓到許泆的瞬間,突然眼前一晃,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和許泆就已經在屋子裡了,身後的大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我擦??”謝炡人都麻了。
“又開始了是吧?”許泆早就猜到回村子之後肯定會出事兒,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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