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圍破舊的房屋以及那沒人清理的廢墟比起來,這相對規整的祠堂在這裡多少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了。
兩人沒敢直接推門闖進去,而是先繞著這祠堂觀察了一圈,但很可惜,這祠堂連半個窗戶都沒有,想偷窺一下都沒有門道。
“許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子香火味兒?”謝炡吸了吸鼻子。
許泆聽了仔細一聞,點點頭道:“好像是有點,之前那個女人說馮老守在這,會不會是這個馮老弄的?”
“那雙繡花鞋給我。”謝炡伸出手。
“你要幹什麽?”許泆一臉防備地看著謝炡,每次謝炡做出這種認真的表情,肯定是又準備作妖了。
“放心,這次不亂來。”謝炡再三保證,這才從許泆手裡接過了繡花鞋。
隨後,謝炡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正門前,把兩隻繡花鞋正正當當地擺在了門口,然後迅速敲了四下門,這才墊著腳躲了回去。
“為什麽敲四下門?”
許泆有些疑惑,那四下敲門聲的節奏聽著很是別扭,正常非刻意的情況下,好像都是敲三下的吧?
“老人說,敲門分陰陽,人三鬼四。”
謝炡壓低聲音解釋道,他想著,這關卡裡的NPC應該算不上是人了,所以才用了這招,算是讓NPC從某種程度上認為是他們自己人敲的門吧。
話音剛落,大門吱呀一聲敞開,簌簌的灰塵順著門縫落下。
躲在暗處的謝炡和許泆微微探頭,就看見一隻蒼老的手從門內伸出,可卻並沒有撿起繡花鞋,只是懸在繡花鞋的上方用手指虛空畫了一個圈,然後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讓謝炡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疑惑道:“這鞋不是這麽用的?”
“她說關鍵時刻這雙鞋能幫咱們一把,但是沒說這鞋是敲門磚吧?”許泆皺了皺眉,琢磨著就要去把繡花鞋拿回來。
“再等等。”謝炡攬住了許泆的肩膀。
許泆不明所以,但看謝炡好像有所打算,便又退了回來。
“噠噠噠……”
突然,那雙繡花鞋十分有規律地原地踏步,就好像有個看不見的人穿上了這雙鞋一樣。
謝炡和許泆看見這一幕均是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視線緊緊盯著那雙繡花鞋,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一分鍾過去,那雙鞋開始在門口轉圈,每轉三圈,就會用鞋尖碰一下門邊,連續九次。
“咚——”
“咚——”
……
那沉悶的碰撞聲仿佛落在謝炡和許泆的心上,他們希望祠堂裡會發生什麽變化,但又害怕發生什麽變故。
很快,祠堂的大門再次敞開。
這次,門裡頭率先伸出了一隻腳,直接就穿進了繡花鞋裡,緊跟著是另一隻。
謝炡一臉的不可思議,那麽大的腳是怎麽塞進那麽小的鞋裡的???不擠腳嗎??
等兩隻腳都穿上了繡花鞋,謝炡和許泆才看清楚走出來的這個人的模樣。
男人看上去五十出頭的樣子,禿眉細眼,尖嘴猴腮,下巴尖兒上留著一撮小山羊胡子,鼻梁子中間有一點明顯的塌陷。
一身舊時地主的打扮,只不過那身鎏金的黑褂子已經失去了光澤,變得灰蒙蒙的,甚至還多了幾個破洞,頭頂戴著圓圓的地主帽,已經起了毛邊,和那亂糟糟的頭髮搭在一起,更像是乾草上堆了個鳥窩。
“啪啪!”男人突然拍了兩下手,十根手指捏了一個十分扭曲的手訣,低頭看著腳上的繡花鞋,歎氣道:“情斷魂……無歸處……也罷,既然到了這,那馮某就送你一程……”
謝炡心下了然,看來這人就是馮老,只不過看這模樣,也是個不好對付的。
正琢磨著該怎麽混進祠堂呢,謝炡就看到馮老踮著腳往西走了,邊走邊嘀咕著什麽。
而且謝炡還注意到,隨著馮老每走一步,腳上的那雙繡花鞋就紅得越是鮮豔,跟要滴血了似的。
等馮老走遠,許泆拍拍謝炡的肩膀,衝著敞開的祠堂揚揚下巴,道:“看來那女人沒騙你,那雙鞋的確有用,現在不進去還等什麽呢?”
“嗯。”謝炡抻著脖子看著馮老遠去的背影,確定他不會那麽快回來,這才跟許泆進了祠堂。
……
剛一進門,謝炡和許泆就被這裡頭濃鬱的香火味給熏得夠嗆,可他倆卻一根香都沒看見。
而且,這祠堂的布置十分簡單,四周的牆壁頂端掛著土黃色的布,擋住了粗糙的牆面,棚頂垂直系著密密麻麻的紅色布條,因為沾了太多的灰,看上去已經不是那麽紅了。
最重要的是,這祠堂裡既沒有功勳匾額,也沒有祖宗牌位。
中間牆壁前的一張桌子上,擺著九個空白的牌位,而且還擺的十分凌亂,並且那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謝炡有點看不懂了,祠堂也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許泆走到那桌子邊,隨便拿起了靠前的一個牌位,擦了擦本該刻著字的部位,指腹掠過表面的那一刻,許泆眉頭一挑:“這上面有字,只是看不見。”
“啊?”謝炡聽了也過來摸了摸,還真是,雖然看著是空白的,但上手一摸,就能摸出這牌位上是刻了字的,但並不多,有的是三個字,有的是兩個字。
謝炡隨便從祠堂裡找了點灰抹了上去,但那些字依舊沒有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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