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之後的環節是去宴會廳,今天是公益晚會,為西南貧困鄉村的捐獻醫療物資。宴會廳很大,大概三四百平,因為宴會結束之後會上晚餐,所以不是那種一排一排的位置,而是圍著圓桌做,大概十幾張圓桌,今晚上是公益晚會的性質,每張椅子後都沒有貼名字,大家可以隨意選擇位置。
圓桌一共四排,最後一排是給工作人員留的,段清許選了第二排靠邊的桌子坐,主要是有熟人坐了這張桌子,方玉閬原來和他都是宏達影視的員工,兩個人一共一起拍攝了兩部戲,是關系不錯的同事,至今還有往來。
段清許坐下,和方玉閬聊了幾句最近的境況,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身後那張桌子傳來一道叫陸哥的聲音。
段清許身體微僵,隨後察覺到自己身體右側的椅子前有一道高挺的人影經過,坐在他斜背面的人又叫了一聲陸哥,段清許感受到身後那張背對著自己的椅子拉開了,有人坐下了。
方玉閬瞥了瞥段清許的臉色,壓低聲音問:“你和陸野……”段清許和陸野談戀愛這件事,除了心跳失控的嘉賓和導演外,他隻告訴了簡雅兒一個人,陸野也隻告訴了自己關系親近的朋友。
方玉閬這種普通朋友,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從網絡上知道一些新聞。
“我和他怎麽了?”段清許神色疑惑。
方玉閬問這個,主要是因為當年段清許和他在一個公司,陸野和段清許不和上過好幾次新聞,段清許似乎也被他氣的夠嗆,而最近這段時間陸野和段清許戀愛的緋聞甚囂塵上,隨口一問罷了。
見段清許似乎不想細說,成年人的社交禮儀要求他不再多提,轉而問起他上部戲,聊起演戲的事來了。
沒多久,圓桌旁就坐滿了藝人,段清許這桌子上的人基本都認識,就算不認識,也有過幾面之緣,這張桌子有個話癆,他一個人就能妙語連珠,不過段清許沒心情聽,他耳朵不由自主地偷偷豎了起來。
倒是不經意見,看到有道視線似乎陰惻惻盯著自己,段清許轉過眸,剛好對上陳一航舉著酒杯陰晴不定的的面容,陳一航見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又寒著臉,視線換了一個方向。
段清許並不關心其他人,一晚上的注意力都在身後那桌,不過聲音太嘈雜了,他沒怎麽聽到陸野的聲音。
公益晚宴嘛,經過冗長繁瑣的程序後,便是各位藝人認購物資了,段清許認購了五十萬,不算很多,但是也絕對不算少了。
環節越發無聊,段清許起身,去了趟宴會廳外面的洗手間。
他在隔間裡呆了一會兒才出來,走出洗手間後,他下意識往走廊看了眼,但是沒有那個人的身形,他扭開水龍頭,很慢地開始洗手,但是洗手這個程序,終究有結束的時候。
段清許垂著眼,扭緊水龍頭,忘記了拿擦手巾,他帶著一雙濕漉漉的手,轉過身,只是剛剛走下洗漱台前,段清許身前就出現了一抹高大的身形。
段清許抬起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對方垂著眼皮,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段清許心跳的有些快,但與此同時,一股果然如此的滋味漫上了心頭,他努力裝作沒什麽情緒起伏,淡淡地道:“有事?”
陸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說:“你把我的吉普車開走了,一直沒還回來。”
段清許:“?”
陸野家的車庫裡停了好幾輛車,他家所在的別墅區又不好打車,所以段清許那天從他家離開時候,自然而然地開了一輛車走。
他媽的。
段清許本以為陸野攔住他,是要說一些道歉的話,和好的話,但是沒想到,他一張嘴,居然是和他計較一輛破車。
段清許的聲音這下是真冷了下來,他冷冷地凝視著陸野,“我明天就叫孫乾把車給你還回去,可以了嗎?”
陸野嘴唇翕動了下,不過沒能發出聲音來,他看似平靜地嗯了一聲,隨後往洗手間裡去,段清許注視著他膽敢轉身的動作,繼續道:“不過我從你家走的時候就隻開走了你的一輛車,等把車還給你了,我們兩不相欠,可以一刀兩斷了吧。”
這話成功地讓陸野住下了腳步,他扭頭,死死地盯著段清許,咬牙道:“你說什麽?”
段清許的指甲深深地戳進了掌心之中,他看似平靜地回看著陸野:“你的聽力不是很好嗎?聽力測試不是向來滿分嗎?”
陸野一眨不眨地看了他片刻,忽然,他自嘲地笑了下,“段清許,你是不是早就想甩了我了?”
不等段清許開口,陸野低低地笑了一下,聲音很悶很澀,“行吧,我……滿足你。”
說完話,陸野再看了他一眼,隨後,頹然地轉了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段清許注視著陸野離開的背影,忽然,另外一個方向有人走了過來,段清許深吸了一口氣,維持著冷靜,回到了宴會廳。
他回到宴會廳的時候,他身後的那張椅子是空著的,而等公益晚會結束,開了晚宴,那張椅子都沒有人再來坐過。
十點。
這場令人如坐針氈的晚宴終於結束了了,段清許和經紀人離開令人窒息的宴會廳,一路到了停車場,上車後駛出了酒店。
酒店外面還有等著再見一眼他的粉絲,看到他的車開了出來,聲嘶力竭地叫段清許,段清許一直很感恩這些鼓勵和支持自己的粉絲,每次這種時候,他都會搖下車窗和大家打招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