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覺得溫時比那個拽著貓尾巴不放的小朋友還要天真。來的小朋友都有紅包,但上面還有陸老太太,輪不到陸驚蟄給,何況他對這項活動沒那麽有興趣,也沒空。
隻給溫時準備了一個。
溫時聽完也笑了。
回到房間後,再三猶豫下,溫時還是拆開了紅包,封口是陸驚蟄用鋼筆寫的他的名字,裡面有兩張一百塊的紙票和一個純金的福牌,附贈一個手鏈,福牌不大,但做得很精致好看。
溫時從小家庭富裕,他卻沒有很多同樣家境的小朋友都有的、代表祝願的首飾,雖然弟弟們都有。因為他出生的時候父母還未結婚,祖父母和別的長輩也不可能給一個沒有身份的新生兒送禮。
溫時拿起福牌,對著光看了好一會兒,在手腕上比劃了一下,還是沒戴,和筆記本一起放在了最下面的抽屜裡。
*
陸驚蟄重新回到了交際場,微笑著說了聲抱歉,因為剛才有事離開了很長時間。
和溫時的事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又僵持了一段時間,外面人那麽多,根本瞞不住。陸驚蟄本來就是突然找了個借口出去,親近的人都知道,由於身體原因,陸驚蟄基本和Omega保持距離,沒有什麽Omega朋友。
而在座的大多是親戚,自覺和陸驚蟄的關系非同一般,難免有好事的人問那人到底是誰。
周圍聲音嘈雜,不是所有人都注意這件事,三三兩兩討論著家庭、事業、股票和財產。
陸驚蟄沒坐,站在窗戶邊,似乎也沒多想,回答道:“我在追。”
他說這句話時,音量並不算大,但就像投入湖心的一顆石子,立刻掀起漣漪,房間裡也驟然安靜下來了。
陸驚蟄這樣的人,也用得著追人嗎?
陸驚蟄很了解這些人,他的親戚朋友,在知曉這件事後會產生怎樣浮想聯翩的曖昧猜想。
但他們沒見到溫時的臉,也沒人留下照片,其實怎麽解釋都行,也不用解釋,沒什麽影響,他們或許只會在社交場合談論起這件事的不合理之處,隨口說說。
陸驚蟄不在意這些,卻不能不在意溫時,忽然想找回那些因為自己而使溫時失去的東西。
一個遠方表弟一邊給陸驚蟄遞煙,一邊奉承道:“開玩笑了,世上還有您追不到的人嗎?”
陸驚蟄沒抽煙,平靜地說:“也不一定。追到再說。”
第42章
回到房間後,溫時一直抱著貓,直到將紅包和吊墜都放到抽屜裡,才有空處理它的事。
溫時把它教育了一番,讓它和自己保證不許再闖禍,貓不停用腦袋蹭他的手,喵得很可憐。雖然溫時知道它絕不是表現出來得這麽乖,只是做錯了事,在自己面前賣乖,但還是心軟了,用濕毛巾給它擦了爪子,允許它上床玩。
貓開心死了,從床頭溜達到床尾,最後窩在溫時的枕頭上。
溫時也笑了笑,他不是討厭貓上床,只是這裡不是他的家,不是他的床,所以貓不能上。
等他以後租了自己的房子,黑貓就可以和自己睡在一起了。
手機忽然響了,溫時沒看是誰,接通了電話。
陌生的號碼轉換成了熟悉的聲音,是溫時的母親。
下一秒,溫時掛斷了電話,將這個號碼拉黑了。
電話又響了好幾次,是不同的號碼,溫時盯著手機屏幕,重複掛斷拉黑的動作,他沒有關機,不想給母親自己在逃避的錯覺。
可能是被拉黑的次數太多,即使在今天這個日子,母親也借不到更多的手機,所以最後一次,她沒再打電話了。
溫時收到一封短信,說溫時每個月支付的贍養費太少了,算不上什麽,她現在賺了很多,分配遺產時,會考慮給溫時一份,希望他不要這麽不聽話。
溫時思考了幾分鍾,編輯了一條信息。
“如果合夥人是魏然,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他不是什麽好人。”
發送過去後,溫時沒有等回信,又拉進了黑名單。
溫時不認為有什麽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也不知道母親從什麽地方找到的投資機會,能在短時間內賺到那麽多,他沒有興趣。但考慮到那個提供機會的人可能是魏然,而母親是通過自己認識的對方,所以提醒了一句。
但結果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母親有自己的想法,每個人成年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這麽來來回回,也浪費了一個小時。
溫時有點累了,也躺回了床上,貓立刻湊到他的身邊,一個毛茸茸的熱源緊貼著他的手臂,像是某種安慰。
其實他並不為此感到傷心。
閉上眼睛後,溫時忽然發現,自己最近已經很少再想到母親和魏然了。那些曾讓他痛苦不堪的事,隨著時間流逝,也隨著遙遠的距離,逐漸變得模糊。
但有些事還是記得很清楚。
比如和陸驚蟄發生關系的每一個夜晚,第一次和最後一次,每句話都記得。
最後的那個夜晚,結束過後,陸驚蟄抱著溫時去洗澡。
浴缸裡盛滿了水,溫時的頭髮也滿是泡沫,陸驚蟄問他的頭髮怎麽這麽卷,溫時的回答未加思考,說是天生的,長得長了,尾端就會卷起來,顯得發質不好,所以小時候都是自己定期去理發店打理。
陸驚蟄說:“這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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