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站在梅姨身後,目睹了這一場訓斥。
等人走了之後,他才訕訕跟著梅姨走進去。
病房很大,但並不像之前窗明幾淨,反而是一片黑暗,窗簾被緊緊拉上,燈也在把那群人罵走之後,立刻關上了。
此刻陳尹年還在病房的臥室跟崔文談工作,語氣硬冷,絲毫不近人情,帶著余威,完全不像平時對待江延的模樣。
私立醫院的頂級病房非常大,他被梅姨帶到客廳,與陳尹年縮在的臥室只有一牆之隔,而且大門打開,他正對著是一個流轉台,上面擺放著陳尹年需要治療的藥物。
江延看著那些藥和地上的一地狼藉
裡面Alpha正說著,突然開始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嗓子撕裂了一般,生澀艱難,江延在臥室與客廳之間的那層玻璃,看到陳尹年蒼白的面色,不禁狠狠打了個寒顫。
正出神間,梅姨忽然出神,許是也聽見了陳尹年的咳嗽,神色十分緊張,趕忙放下手裡的東西,低聲對著江延說道:
“江先生,還請您麻煩在這裡,我先進去看一看少爺——”
話落,梅姨已經神色擔憂得走了進去。
然後崔文的聲音也響起,“陳總…要不然您還是休息一陣……工作我們明天再處理……”
“不行咳咳——”
然後梅姨推門進去了,說了一些什麽,看來現在他不在,陳尹年也就只能聽進去梅姨的話了,崔文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出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出神的江延。
崔文愣了一下,然後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好像是猶豫拉扯了一番,最後手提著公文包走到他的面前,“江先生…”
江延抬眼看他,崔文長得忠厚老實,帶著一個眼鏡,但卻是陳尹年忠實的貼身助理。
他頓了頓,然後突然朝江延鞠了一躬,“非常感謝您能過來,您對陳總的意義非常不同,希望您能勸勸他……”
江延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誇張陣仗嚇了一跳,還沒做出反應,就聽見內屋陳尹年的聲音——
“崔文,你在跟誰說話——?”
江延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示意崔文不要再說了,陳尹年還不知道他出現在這裡,就在他四處找尋,想找一個躲藏的地方的時候。
“砰”得一聲,病房門就被踹開了。
崔文全程愣在原地,只見江延蹲在地上,正想鑽到沙發縫裡面去。
“你們在幹什麽?”
陳尹年帶著沙啞,且冷冽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崔文連忙撇清,看著老板一臉陰沉自然不敢再多說,提著公文包就飛也似地跑走了。
最後病房只剩下江延他們倆個人,“江延,你怎麽這這裡?”
“我……”
江延訕訕回身,抬頭看了陳尹年一眼,就立馬慌張地挪開了目光,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正當他正在整理措辭的時候,Alpha忽然大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拽住他的手,直接把他拖到了病房。
還沒等江延反應過來,直接就被陳尹年丟到了病床上,頓時把他摔得眼冒金星,支撐起身體,“你做什麽——”
“我還想問你做什麽!江延,你是來同情我的?”
江延被摔得腦袋都是昏沉的,整個人半躺在床上,被子裡全都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陳尹年站在他面前,有些發怒地質問他,讓他有些害怕。
“我不是……”江延下意識想要否認。
他們已經三個月未曾有過交集,就在江延也認為他們這次真的徹底斷了的時候,孟靖天的話突然讓他想起了上次見到的陳尹年,已經梅姨哀求他的話。
那夜他翻來覆去整宿,看著新搬的家的窗子,他拿著手機糾結猶豫一夜,心裡亂糟糟的,最後在即將天亮的時候,手指猝不及防地碰到了號碼。
沒想到電話很快被接通,是梅姨,之後便是這樣了。
但陳尹年顯然不相信,傾身下來,一把攥住了想要後退的Beta的手腕,盯著他惡狠狠道:“你都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
江延嘴唇都是顫抖的,他仿佛看見了之前如惡魔般的陳尹年,下意識搖頭。
Alpha一邊質問著,一邊慢慢逼近他。
江延屈膝被摔在床上,一直在往後退,直到挨到牆,他退無可退了,江延不知何時已經噙著淚了,在眼眶裡打轉,陳尹年垂眼,將Beta脆弱的模樣全都看進眼裡,不放過一絲一毫,兩人呼吸咫尺,無限貼近,鼻尖都要碰到一起,迷迭香在逃命之間流轉——
“還這麽怕我?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我都已經放你走了……”
Alpha的目光在江延的臉上一寸一寸巡視著,仿佛在捍衛自己的領土,看到江延滑下的眼淚,他帶著沉迷,喃喃道。
“陳,陳尹年,你能不能別這樣……”
江延確實十分害怕,整個人都是顫抖的,不僅是因為信息素的原因,這讓他想起了之前的種種,害怕Alpha是他刻在骨髓裡的記憶,與其一同還有的是——
戰栗、悸動與心跳……
還差一點點,兩人的唇就要碰到一起,他們一嗅到彼此的呼吸,就不自覺地想起彼此的溫度、味道、聲音……
太過熟悉了……
即使分開再久,這都是刻在骨髓裡的記憶。
“陳尹年……”
江延抬著臉,任由臉上的眼淚滑下,手緊緊拽著Alpha後背的衣服,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希望陳尹年能夠吻下去,但是陳尹年卻松開了他,顫抖的吻沒有落下去,再抬眼,Alpha已經恢復到了之前的冷酷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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