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嶺不知道葉中顯有什麽計劃,也不知道他有怎樣的底牌,但是葉嶺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為了以後他要盡快站穩腳跟。
葉嶺擦乾頭髮下樓,葉中顯已經離開了。
徐娘給他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餓了這麽長時間了,先吃點軟的東西,好消化。”
葉嶺四下看了看,開口問道:“徐媽,我二叔呢?”
徐娘遞上湯杓,“老爺有事先離開了,你吃完上去好好睡一覺,還沒有三小姐的下落嗎?”
葉嶺抿了抿嘴唇,他心有愧疚便覺得筷子也壓手,“還沒有,不過你可以放心。”
徐娘見狀慌忙道:“你先吃,吃飽了才能繼續找三小姐。門鈴響了,我去開門。”
葉嶺看著徐娘一邊抹眼淚,一邊前去開門的背影,心中五味陳雜。
“陸先生來了,快請進,我去泡茶。”
陸川頷首,“不必這麽麻煩,我一會便走。”
葉嶺偏頭望了過去,“來了,事情怎麽樣了?”
陸川十分警惕地看了一眼徐娘,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照片推給了葉嶺,“這是紋在那具女屍身上的數字。”
葉嶺瞥了一眼照片,絲毫不覺得驚詫,“十七呀,她怎麽死的?”
陸川說:“被人/凌/辱/致死。”
葉嶺挑了一筷子面條,一邊吹涼一邊說:“他們還真是一點都不懈怠,都發展到十七位了。”
陸川問道:“綁匪有什麽消息嗎?”
葉嶺搖了搖頭,“沒有,肖良遂已經答應去查了。你們要是真查到那邊去,估計肖良遂要斷尾求生了。”
陸川謝過徐娘倒的茶,繼續說:“你昨夜開槍是有意還是無意?”
葉嶺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我認出十七了,總要給肖良遂做點事,免得他閑的找我麻煩。”
陸川輕笑了一聲,“蘇昭煜跟進完這件案子後才被停職。”
葉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真是不巧,我要再拉他一把,這種事情別陷得太深才是。每天都在死人,不差十七那一個。”
陸川說:“蘇昭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嶺喝完最後一口面湯,擦了擦嘴說:“他不會善罷甘休也沒轍,十七是孤兒,除了我們沒人認識她,他要怎麽查?只能查到育嬰堂去,而且他這種行為無異於自殺,隻盼望著他知趣才好。不過,能殺殺肖良遂的威風。”
陸川搖了搖頭,“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小心他反撲。”
葉嶺說:“他怕我才對。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讓徐娘給你煮碗面。”
陸川起身把照片收了回來,“不用了,我吃過了。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葉嶺從一旁的箱子裡摸了瓶汽水,又從錢包中取了些錢一同放到了陸川的口袋裡,調侃道:“川兒,你賺錢養家真辛苦啊,犒勞犒勞你,這錢算是請巡捕房的人喝酒了。”
【刺青店】
蘇昭煜推開刺青店的小門,這間小店據說已經開了近十年的時間,在巷子的最裡處,像是一間違規搭建屋,推開門後,屋內的地面離水平地面還差了三四個台階的高度,一不小心就會直接踩下去。
店內十分的狹小,唯一的照明窗戶還覆著黑色的窗布,角落糊著幾副鋼筆畫,紙張泛黃,看上去有些年歲,但上面的花鳥貓狗、飛禽走獸都十分的栩栩如生。
蘇昭煜十分不想踏進這種地方,空氣中彌漫著的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滿屋的灰塵和油脂,無時無刻都在挑戰他的底線。
但是,蘇昭煜不得不戴好手套耐著性子走了進去。
傴僂的小老人提著油燈從暗處走了出來,“客人想要紋個什麽?”
蘇昭煜走到牆壁前,對上面糊著的幾張畫十分的感興趣,“先生怎麽稱呼?這些都是您畫的?”
“他們都叫我薑老頭兒,客人也如此叫我吧。”
薑老頭提著油燈靠近了蘇昭煜,他見後者的目光放在了牆上的畫中,於是開口問道:“客人也對這些畫感興趣?”
蘇昭煜問道:“這些都是您畫的?”
薑老頭連連搖頭,“很久之前的一個小孩畫的,跟著我學了幾天的畫,十分的有天賦,沒想到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啊。”
蘇昭煜捏緊了口袋中的硬紙片,急忙問道:“那您還記得那人是誰嗎?”
薑老頭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說:“年紀大了,記不清了。隻想著那小孩不怎麽愛說話,倒是寫得一手好字,這麽多年了,那孩子應該很大了吧。”
蘇昭煜看了一眼顫巍巍的薑老頭,眼角耷拉著感覺睜眼都費力,估計讓他回想一下年份都費力,於是蘇昭煜把一張照片遞給薑老頭,“您看看這個還認得嗎?據說是出自您手。”
薑老頭接過照片,從口袋裡摸著一副缺了一塊鏡片的老花鏡來戴上,仔細地看了看照片上的內容,“十七,這個我記得。這個小姑娘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叫阿泥,是個孤兒。”
蘇昭煜說:“您不記得畫畫的人,卻記得這個姑娘。”
薑老頭不高興了,他把眼鏡一摘,嚷道:“你這小夥子怎麽說話呢?那牆上的畫都快十年了,小姑娘是上個月來紋的,你說我哪個記得清楚哩?”
蘇昭煜安撫般地一笑,“您別介意,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您是否真的忘了畫畫的人,畢竟這個畫畫的人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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