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風看出了霍美蘭的不自在,他盛了一碗甜湯端給她,“小嬸子,喝點甜湯,要涼了。”
林維書的目光這才從張淵處收了回來,他伸手貼了貼湯碗,對霍美蘭說:“還算溫熱,喝點吧,你不是最愛喝甜湯的嗎?”
霍美蘭勉力點了點頭。
這頓午飯四人吃到了下午一點鍾才散,林香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張淵送回酒店,他幫後者脫了鞋子,放到了床上。
林香風打濕了毛巾折回來幫張淵擦臉,隨口抱怨道:“小叔,你年紀不小了,怎麽還這麽個喝法?”
張淵傻笑著說:“我高興啊,這次如果能跟你林叔開成廠子,我就留在上海不回北京了。”
“那好啊,這樣我就能天天見到小叔了。”林香風也跟著笑,“小叔,你說你去北京這麽些年,怎麽沒給我找個嬸子回來?”
張淵大著舌頭說:“我去北京是闖蕩的,又不是去討老婆的。話說回來,阿蘆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喜歡的人?小叔現在有錢了,你喜歡的人無論是高乾子弟還是大家閨秀,還是什麽,門第上不用擔心咱們都配得上。”
林香風調侃道:“我是沒有喜歡的,喜歡我的倒是挺多的。我不急,倒是小叔你都是三十多的人了。”
“大人的事情輪得到你這種小孩子插嘴?去,買糖吃去。”說完,張淵從口袋裡摸出了幾張錢塞到了林香風的手裡,隨後他便倒頭睡了過去。
林香風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伸手替張淵拉了拉被子,關上門便離開了。
【霞飛路巡捕房】
下午上班,姚六安坐在桌前寫著沒完成的報告,沒寫一會便昏昏欲睡。巡捕房的工作有時候就是這樣,忙的時候忙死,清閑的時候真的是要無聊死。
自從馮蘭心的案子暫結之後,姚六安已經無聊了有兩周的時間了,平日裡還有些失竊案、走失案可以解悶,但是打電話到巡捕房喊他們幫忙澆花、修剪草坪就太過分了。
姚六安正在夢裡跟人家吵架,眼見就要動手,他突然覺得屁股下一空,整個人跌坐在地。
姚六安一蹦三尺高,頓時火冒三丈地大吼道:“你當巡捕房是你家傭人啊,澆花修剪草坪的事情你不會自己乾啊!”說完,他便意識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整個巡捕房大廳裡的人全部齊刷刷地把雙眼對準了他。
始作俑者楊晏在一旁面帶菜色地看著姚六安,他終於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姚六安你個蠢蛋,你踩到我的腳了。”
姚六安一下子彈開,他蹲下來擦了擦楊晏的皮鞋,“抱歉抱歉,晏哥我不是故意的。”
楊晏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別再打瞌睡了,再打瞌睡我看你工資是不想要了。”
姚六安擦了擦嘴巴,確定自己沒流口水後才朝著楊晏傻笑,“這不是太無聊了嘛,再加上天熱了,打瞌睡是難免的。”
楊晏頗為嫌棄地看了一眼姚六安,隨後他從自己的一束鮮花中隨手抽了一支放在了後者的桌子上。
姚六安看了看自己桌子上帶著露水的紅玫瑰,頓時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指了指玫瑰又指了指楊晏,震驚地問道:“什麽意思啊?!”
蘇昭煜捏著姚六安白嫩的小臉,硬生生地把他的腦袋扭轉了過來,他把手中的檔案袋放在了姚六安的桌子上,“下班之前看完,然後寫總結,明日下班之前交給我。”
“知道了。”
【葉嶺私宅】
第二日,柳方至慌慌張張地拎了一個包裹上樓,他推開葉嶺的房間,焦急地說:“哎呦,我的少爺啊。你怎麽還在睡午覺呢?你看,又是寄給你的東西。”
葉嶺從被子中緩慢地拱了出來,隨後又把頭摔在枕頭上沒了動靜。
柳方至走上前把窗簾拉開,掀開被子把葉嶺揪了出來,然後把手上的包裹扔在了後者的懷裡。
“什麽啊?你快滾去開門,別打擾我睡覺。”
葉嶺揉了揉眼睛,動作緩慢地打開那個包裹,一件帶血的襯衫躺在黑色的布皮裡,紅白黑三種顏色摻雜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的和諧。
葉嶺捏了捏襯衫的料子,又粗糙又硬並不是什麽好貨,看來惡作劇的並不是什麽有錢人。
柳方至見了那件襯衫,打算跟葉嶺促膝長談一番,他一臉鄭重地坐到床邊,思索了片刻才開口道:“你跟哥說說,你在外面是不是惹了什麽事?扯上喬幫了,還是沾上政府黨派了,讓他們這麽威脅你。”
葉嶺面無表情地看完,把東西卷了卷扔到了垃圾簍裡,隨後裹了裹被子打算繼續睡覺,“你被這些東西嚇到了?你覺得只會寄東西恐嚇別人,做不出點實際行動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即便是開著大門,他也不敢進來。”
柳方至說:“不是,你總要給我們透個底,別老讓我們擔心你啊。”
葉嶺閉著眼睛說:“沒事,還能出什麽事,估計還是想讓我給他們做點事。”
柳方至還想說些什麽,見葉嶺已經呼吸均勻的睡了過去,只能無奈地長歎一氣,關上門離開了,“嗐,我這操哪門子老媽子的心呐。”
【霞飛路巡捕房】
蘇昭煜走進巡捕房便聽到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隨手招來一個巡捕問道:“怎麽回事?”
巡捕也是一臉的煩躁,“是馮蘭心的母親,所有人都拿她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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